我尴尬地把被子托在手里，脸变得通红，忙说：“对不起。”

陈三妹愣住了，一时无语，好像在回味着什么，继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问道：“告诉婶，到了家门口，为什么不回家去，却要到婶这儿来？”

她一边问，一边接过我的被子，放在墙边一个杌凳子上。这个小插曲顿时拉近了我和陈三妹之间的距离，我没有理由不跟她道出实情。

“二婶，我跟你说实话，你不要给我传出去……我厌倦上学了，想回家来歇几天再说。可是我没有料到家里突然有客人，一怕我爸丢面子，二怕他当众打我，不敢贸然回家。”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那你就别急着回去了，先在我这儿歇会，等你家客人走了再回吧。我有点儿搞不懂，你爹宁可省吃俭用也要送你上县中，你却不想上了，而我家秀英子哭喊着要上学，我们却供养不起。”陈三妹一边说，一边指着饭桌旁的椅子，要我坐下。秀英子是她的女儿曹秀英。

“二叔不来了，秀英子也不回来吃晚饭？”我看着桌子上的菜，嗅着饭香，舌尖突然生出些许口水，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吼叫起来。

“秀英子在大队玻璃厂上夜班，厂里供饭，已经上班去了，明天早上才下班。大小伙子饿了吧？二叔不来就算了，你也是咱侄儿，不是外人。家里没别人，你要是不嫌弃，今晚婶请你吃饭。”

陈三妹眯着眼睛盯着我，然后转过身子，走到门外瞅了瞅，回来后把门给关严实了。我看着桌子上的鱼和肉，把口水往肚子里咽，恨不得马上就能把这些菜都给吞下去，没有在意陈三妹有些怪异的神情举止。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守在家里难免寂寞。

“那就谢谢二婶了。不过，你不用给我做这么好的菜，我只要一碗米饭就行了。以后二婶自留地割麦子栽秧需要帮手，我一定过来效力，还你这个人情。”我明知她不是为我才做了这些饭菜，嘴里却硬要这么说，只是想让女主人高兴。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了一双筷子。

“一顿饭不算什么，可你这么说话，跟婶生分了不是？再说，庄稼地那些活哪能要你这个秀才干？别急啊，大米饭有你吃的。就着鱼肉，先喝点酒，也好尝尝婶给侄儿做的菜。”陈三妹从灶台旁边的橱柜上拿过来一瓶洋河大曲。“你手劲儿大，把酒瓶子打开。”

“哟，二婶别这么客气啊，这酒挺贵的，留给二叔喝吧。”我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咸肉放进嘴里。

只是在这时，我才仔细地打量起陈三妹来。她是中等身材，皮肤白皙，瓜子脸庞，五官端正，一笑起来两边嘴角各有一个酒窝。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下身套着一件宽大的紫色大裤衩。她爱穿白衬衫，为这个还闹过笑话。据说有一年夏天她穿着白衬衫下地干活，突然一阵大雨从天而降。陈三妹没有带雨衣，被浇成了个落汤鸡，两只鼓鼓的大**由于没有戴**而在白衬衫里面若隐若现，让许多人都给瞅见了，她自己却浑然不知。我根据她**上的轮廓，判断她今天同样是空心上阵。

“你二叔有的是酒喝，不稀罕。这酒今晚归你了，婶也陪你喝一口。”陈三妹拿过来两个小酒杯，在饭桌对面坐下。

平时我是不喝酒的，只是逢年过节，我爸喝酒的时候，也让我喝一杯半杯的。我妈不主张我这个孩子也喝酒，我爸却说，是男人就得喝酒，在外面好处世，只要别贪杯就行。看着桌子上的菜，瞅着陈三妹笑吟吟的脸庞，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大男人了，所以就不再客气，把酒瓶子的金属盖拧开，给两个杯子斟上。

陈三妹作为主人，向我举起了酒杯，我赶忙端上杯子，跟她碰杯。我早已听到有关陈三妹作风不带好的闲言碎语，也许这是我当时乐以跟陈三妹喝酒的原因，也想借此机会看看一个漂亮的女人作风不好究竟是什么意思。

“跟婶干了吧，孩子！”随着清脆的碰杯声，陈三妹把酒送到嘴边，只是喝了小半杯，却乜斜着双眼，示意我喝。“你也是个大男人了，干了吧，婶不能喝多，只能陪你尝尝酒味儿。”

坦白说，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跟一个女人单独吃饭，而且是一起喝酒。陈三妹一边劝酒，一边把菜夹进我的碗里，让我无法推辞。在她的热情关照下，我把二两五的瓶子给喝干了，她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也倒进了我的杯子。我就着酒大快朵颐，不仅是因为饥肠辘辘，更是因为在学校里的遭遇，有话没处倾诉，才珍惜陈三妹的关爱。我竟然喝高了，觉得大脑麻木、身子变硬，连我最爱喝的鱼头汤都没有尝，便挣扎着站了起来，想要寻个地方躺下。

“哟，瞧你这大小伙子，才喝这点儿酒就醉了，真的假的？要是你二叔，这点儿酒算得了什么。快扶着婶，先去**躺会儿。别摔倒。哎哟，这么沉……”陈三妹见我真是醉了，赶忙抱着我。

“我、我去这屋躺……”我虽然有点儿醉意，但是大脑却不糊涂，眼睛瞅着西屋嘟噜着说。

“哦，这是秀英子的屋，她的床小，你这大个子，都不比你二叔矮，躺在这儿肯定不舒服。到我屋里去，那边是大床。”陈三妹用肩膀驾着我的胳臂，连拉带抱地将我挪进了东屋卧室。我躺在**之后，闭上双眼就要睡，感到陈三妹**了我脚上的篮球鞋，还解开了我的衬衫扣子。“你躺好了再睡，婶给你拿块凉毛巾过来，给你擦擦身子。”

朦胧中，陈三妹用一条湿冷的花毛巾给我擦脸、擦胸脯。在我嘟噜着“真热啊”之后，陈三妹帮我**了衬衫和长裤。我虽然知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甚妥当，但陈三妹的温情体贴却让我深受感动，心中对男女之间某种神秘东西的憧憬占了上风，也就不介意这种异性之间零距离的接触，不再顾及所谓的男女授受不清之类的封建礼教。我扛不住如同排山倒海的睡意，应该是仰躺着身子睡着了，身上只是穿着一条红色*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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