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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我的四年流氓生活》

第1章我又回来了,补考

作者:任之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1)



玉兰花依然绽放的季节。

我回来了,农大。

这个充满熟悉气息的陌生学校。这道貌岸然的华丽的新校门;这苍白浅薄的宁静的林荫道;这苍翠欲滴的媚俗的绿草地;这烂漫浓郁的矫情的白玉兰。

原来,纵使夏日这炽热的骄阳,也无法涤清这虚伪做作的可笑的繁华?

而我,还是回来了。带着几许伤痕;几分狼狈;几多落寞……

行走过这门这路,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变换着不同的心情:憧憬,热忱,淡漠,颓丧堕落……

回首这四年光阴,大一,大二,大三,大四……追随我青春的足迹:无知,无畏,无奈,无欲无求……

当不得不选择离弃,我竟如此毅然决然。放下所有闪烁不定的梦想;割裂所有纠缠不清的不舍;挣脱所有喋喋不休的烦扰——离弃,在离弃中解脱。唯一还来得及做的,为我庸俗烦躁的四年做个终结,在它还来不及破碎崩溃的时候。

福州的夏天很热,我还是来了;阳光下的农大很美,我还是烦了;补考的题目很难,我还是做了;考过的人很多,我还是挂了。

四年了。

四年前,我傻的可爱。

四年后,我还傻,但已经不可爱了。

(2)

新千年的夏天,我扼住了上帝的**。



那年月,我们跨越了新千年,跨进了崭新的世纪,我也跨出了人生的一大步,却跨进了农大的门槛。

从小学第一次对写作业产生厌倦感时起,我便养成了一种习惯。以后的经历证实:这个习惯在我的人生中起了转折性的作用。

熊还告诉过我一个真理:抄袭,也是讲究技巧了。

只是我晚了一年遇上熊,但如果我早一年知道这个真理,我就不会来农大,也就不会遇上熊,更不会知道这个真理,所以——所以命运是故意捉弄人的。

与其说那是个故事,不如说是个事故: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有个好心的同学提醒了我,我有一栏没有填,那栏叫提前批,为了报答他的好心,我抄了他的志愿。我讲这些,是为了强调一个具有十几年抄袭工作经验的人,完成一次抄袭是完全在情理之中的。只是事后,班主任严肃地告诉我一个残酷的事实——高考志愿是不应该抄袭的。



与班主任四目愁苦相对良久,我长叹一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几年后,班级聚会,班主任感激地告诉我:许多学弟学妹们已经可喜地改掉了抄袭的习惯,在我事例的感召下。我悲凉无限的想,同样的错误,终于再不会有人犯了。于是我再次与班主任举杯庆祝。



一次错误失败的抄袭,那是2000年那个夏天,我干过最愚蠢的事了,也许是这一生中的……



(3)



2000年,我被拖到了命运舞台的中央,我的角色是流氓,我的台词是:爱生活,爱农大。



四年。



四年里,我真的诚惶诚恐地以农民的标准要求自己;四年后,我离开的的时候,标签牌上却写着“流氓”。虽然,当初同院的学长们早有预感的评价我:忒坏坯的娃,也骗进咱院来了——虽然,当时的我以为他们只是一时不习惯有个太过于聪明上进的学弟而已。

事实上,我是农大肥沃土地上,没有成长起来的水稻,他们培养了四年,却终于发现我只是棵秕草,这是不能容忍的。于是我被拔除,在即将收获的季节。

所以我告诉留级的同学,他们至少还是水稻,虽然只是晚熟品种。而我,却不能摆脱做秕草的命运了。

在进行了一阵,扭扭捏捏的反抗之后,我终于还是收拾行李,匆匆逃离了福州,这个我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

2000年的夏天,我凭着一份抄袭的高考志愿走进了农大。



2004年的夏天,我揣着一份抄袭的毕业简历离开了农大。



与农大结缘,始于抄袭,终于抄袭。因果轮回,功德圆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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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从这里开始。



颠簸的汽车开往那繁华的省会,满载的是我所有的迷茫,却是父亲所有的骄傲。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怎样,知道也无可奈何;父亲也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怎样,知道了,我的腿要断几万次,从大腿关节到小趾末梢,在每次做坏事之后——老子打断你的腿——父亲的教育手段从小就这样简洁明了。



那个夏天很热,到处充斥着烦闷的空气。我想,我理想的泡沫该是在那时膨胀到了极限;梦想也只在那时宣告了终结。



记忆里还有2000年福州的夏天的午后,眼前有不停晃荡的人影,还有不停晃荡的自己,颠空的胃,颠空的大脑。几小时的车程,将我带如了一个梦境。于是在未来的四年里,我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

拥挤的福州北站,坦露在午后的阳光下,微笑地注视着我,这个陌生的过客,笑容里带着诡秘。



几小时的颠簸,我轻飘飘地走下车,腾云驾雾。龙似的俯望众生;车站里人来人往,蛇一般地穿行游弋——龙蛇混杂——我对这个城市的第一印象。



经过再一次痛苦的车旅,在上帝刻意的眷顾下,我终于安全的抵达了这里,农大。

我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夜色的阴霾已经开始吞噬我周围的景致,我只来得及发现周围有很多的树。“这么多树,得能让多少人同时上吊哇”——我进入状态很快,思想马上就很农民了~~~

(5)



四年了,我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这个学校。也许是已经不在爱它了,或者是它不再爱我了,小宝的描述是最客观的,如果小宝不介意的话:

农大足球场——黄尘飞扬,热血喷张的球迷英雄聚集地,却是寸草都在垂死挣扎的地方........

园林山桩——传说中鬼魂与浪漫结合的地方……

湖心岛——我曾见过双双入抱,缠绵异常的夜色朦胧地……

春晖桥——号称情人桥,却无多少情人爬上那座陡窄的小桥……

图书馆——老实学生用眼神涉猎美女的好地方,群魔乱舞,多情电波乱飘扬的地方……

江边沙滩——曾经“坐沙观景临江风,几度烧烤浪漫地”的地方,已是楼不成楼沙不成沙的开发地……

路边果树——让无数没有偷窃习惯的人,把邪恶之手伸向了果树上幼小的果实的罪恶根源地……

研究生楼——显眼别致的楼里,曾有租影碟、洗衣服等业务在研究生们中流传的地方……

学生小街——零杂小区,酒醉欢歌,吃喝拉撒无所不有的地方……

东区**——让你拥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地方……

教学主楼——仿古建筑中,经常回荡着幽灵般号叫的英语考前歌曲……

校广播台——经常扰人清梦,在不该响起来的时候响起来的定时呼叫器……

篮球场——白天是腥风汗雨灌注地;晚上则出没着一些偷鸡摸狗的男女人影子……

学生南区——曾是“农大美女”的天空,现已被北区霸占一角,形成南北割据的局面……

学生北区——敲杯砸盆,鬼哭狼嚎,多少农大狂野英雄的产生地……

2号食堂——老鸭我吃到“小强”尸体后,仍饥不择食、乐不思蜀地奔向的地方……

新苑食堂——据说是食堂菜样最齐全最丰富的地方,也是吃饭掏出钞票更多的地方……

观音湖——农大最瞩目最显眼的特色湖,养了很多鱼,同样也造就了很多呼风唤雨的蚊子群……

养殖场——很少人见过里面养殖了多少动物,据说有很多乌龟在里面翘首以待……

经贸楼——离图书馆最近、常有美女与野兽同时出没的地方……

机电楼——传说中女厕所之所以关闭是因为出了“诡异”事件的恐怖地方……

作物楼——晚风徐徐吹的时候,开始哄抢自习位置的地方……

动科楼——传说中,那是一片包含了鸡鸭鱼兔,人狗猪羊的骨头聚集地……

南区养猪场——曾一直以为是属于我们学校的,原来是属于附近村落的……

农大电影院——永远是“成双入对四处来、瓜壳果皮一地去”的地方……

南区教学楼——这是一座我们即将离校时出现的宏伟的建筑,里面藏着多少男欢女爱的纸条故事……

甘蔗种植区——这是一片甜蜜的地方,却用铁丝网圈住了贪婪学生的脚步……

蜂疗医院——能生产各类蜂蜜卖个好价钱的地方,农大里“市场经济”的源头之一……

茶工厂——能生产各类好茶买个好价钱的地方,农大里“市场经济”的源头之二……

851工厂……曾和“杨振华851口服液”并驾齐驱,却打过纠纷官司的口服液生产地……

校大门——小家子气的门口,戒备森严,牛B的门卫比师大、福大的拽,门口一颗苍凉大树,树下一群摩的在等待“商机”……

开始的时候,我是个农民。我出现的年代叫大礼堂时代,之后是公寓时代,东台时代。

生活就象是一场游戏,我们玩游戏,也被生活玩弄。

从高中那个狭小的牢笼解脱出来,我们总是认为:作为大学生,我们应该有个大大的宿舍,于是农大轻易地满足了我们。

没有人把宿舍当礼堂,也没有人把礼堂当宿舍,只有农大,伟大的农大,伟大的灵感。我在那生活了一年,和我64个同学。

值得庆幸的是,如此“安逸”的环境没有让我们养成太多坏习惯。相反,我们用行动诠释了和平统一。比如:绝不让打呼噜说梦话磨牙半夜放屁(注:不包括不带响的)的同学提早入睡;同时对体型超标的同学采取限制行动和划分活动范围等措施来保证宿舍道路交通的通畅;甚至提前或取消刷牙洗脸等活动的时间,以逼开早晚的高峰期……



史上记载:生命院的同仁们,在大礼堂的革命初期,艰苦奋斗,,继往开来,历史性地统一了80分的南北打法,并普及到群众中去,受到广泛好评。据不完全统计,日参战人数达40多人次,从此,大礼堂迎来战天斗地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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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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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舞台如何变换,农大还是农大,流氓还是流氓。



半年之后,我们升级到了公寓时代。

女生出现在12点位置,男生在6点位置,中间是个羽毛球场,暴露在所有火力之下,唯一通道是9点方向的一条走廊。专家分析:此地图,易守难攻。而此后事实表明:最初,有几个勇敢的男生拿下了稀少的颇有姿色的美眉;随后,猛然醒悟的后继者对剩下的一群,进行了随机分配;最后,无数饥不择食的男生争抢最后的歪瓜劣枣……

我终于明白大鼻说的,尼姑庵里的狗都是瘦的。

专家的分析没有错,但别忘了农大的男女比例是8:1。

大鼻的解释似乎更有见地:我们门口走廊,正对着女生阳台。所谓抬头即见“凶兆”(**),风水学上,主大凶。我们是学科学的,好象不应该相信这些。可是,当时我还是考虑,下次我妈问我为什么补考时,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原因告诉她,并要求搬到东台上去住。

公寓楼见证了我大学生活的大部分青春。

怀念我同宿舍的兄弟们,虽然他们至今为止还叫我流氓。

怀念309看鬼片A片的不眠之夜和那些争吵不休的日子。

怀念四楼的兄弟们每晚的嚎叫歌声,虽然四年了,从没有一首唱在调上。

怀念羽毛球场百年不遇的美女,每次都让走廊显得那么拥挤,虽然我和大鼻对她们打球时从不穿**一直耿耿于怀。

怀念对面五颜六色的窗帘,感谢它们遮住了丑陋的事物,让我们对美好有了更多的遐想。



怀念和大鼻的308。虽然最后连我们都不堪忍受地逃离了它的脏乱。

怀念公寓楼**燃烧的岁月里,我们为通宵供电进行的不屈不扰的战斗,最后以毕业前的那场完美的空袭风暴作出的完美谢幕。

怀念公寓楼的每个日日夜夜……

在公寓时代后不久,我的几个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同学,已经攒足了钱,升级到了东台时代。星周告诉我,这种速攀科技的战术,最怕的是前期的骚扰。然而,东台是人间天堂,不会有俗世的骚扰。那是个收罗一切鸳鸯蝴蝶的安乐窝;也是出产所有风花雪月的温柔乡。没有机会上去的人,会怀着一种吃不到葡萄的心理,不屑地称之为“炮兵阵地”,而仿佛入夜时分,真的可以听到那边传来炮火连天的声音。有一天,大鼻很严肃地对我说:东台,是光棍们的麦加!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严肃了。



一个不安定的年代,注定了流氓的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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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命运的引导下,我来到了农大,成为几千个新生中的一个。我只是去完成一次新与老交替的生命史,新,然后老,周而复始,无须经过兴旺的阶段。而事实上,整个学校也只有一个旺生。我还知道有叫旺财的。旺生?旺财?生财二字,岂不正是农大寄托在所有学生身上的殷切希望。所以每年都在扩招,所以每年学费都在涨。

我以为作为新生,初生牛犊,就可以敢做敢当,为所欲为。却不想,你开始的每一步,都会为你的未来,埋下伏笔。

我只是介绍自己时说:我姓刘,不是流氓的流。于是他们就叫我流氓,更过分的是一叫就是四年。于是,我耐心地从最简单的同音字解释起。最后我绝望地对他们说,你们侮辱我没关系,但不能因为我侮辱了在流氓这一行业战线上奋斗的人们啊!可是他们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并向所有认识我的和我认识的人普及这个称谓,于是我懂了什么叫: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

大鼻沉重地安慰我:犹大掌权的时候,耶稣也只能选择受难。我才没有郁闷地去跳观音湖。却差点忘了,这个外号,就是他率先叫起来的。

四年后,已经很少人叫我流氓了,因为我们毕业了。

在若干个四年后,也许很少有人会记得,他们曾经有个叫流氓,其实确实不是很老实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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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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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长远来说,流氓并不是个很有前途并且可以长期从事的职业,它只是介于淫贼和混混之间的另一种下三滥。

我只是平时说话时常会问候及对方亲人,以及无端提起有关生殖器的名称之类。我的口头禅是:老子一巴掌把你的天灵盖打凹下去。即使虽然这个人的天灵盖并不显得特别突出,所以统计了一下,被我打凹天灵盖的,没有一个。所以有的人看起来天灵盖象是凹下去了,那也一定不是我打凹的,我们也许可以从生理学等方面找找原因。事实上,我更倾向于精神上的攻击,尤其是那些手臂只有我大腿粗的家伙。

关于学习,我也尽量表现的不是很抢眼,即使那样很难。我从不第一个去上课,也绝不最后一个走,通常的情况是:我最后一个去上课,第一个走。而更通常的情况下,我会选择不去上课。就象一道题,无论你选A或者选B,你都有可能选错,但只要你不选,你就永远不会犯错。后来事实告诉我们:虽然不选不会犯错,但也不能得分。即使是院长的课,我也有办法全身而退。我记得很清楚,他让我出去的时候用了一个“请”字,但我记不清他当时的表情是不是很生气。

当然,这么干的不止我一个。我们致力于把握哪些课该上,哪些课可以不上,基本上以老师是否点名和点名的次数为标准。

于是,我们和老师的关系就有点不寻常。老师们总是希望我们注意到他们的存在。而我们却力图让他们忽视到我们的存在。而这种矛盾发展的必然结果是——补考。

在大二,我就史无前例地成为实验课重修第一人。而在那个带着浓烈传奇色彩的师弟出现之前,我一直在不懈得刷新着本院的补考记录。

最后,我还是找不到一个理由让自己承认就是个流氓,但我后来的身份,就一直是流氓了。那耶安捏!?



(10)



我无法拒绝命运的安排;无法阻挡时间的流逝;也无法左右故事的延续……

那一年的农大也象今天这样繁华昌盛;那一年的农大校园的玉兰花,也开得象今天这么烂漫浓郁。那个秋天,有一拨一拨的人开进了学校,一坨一坨地杵在操场上。脸上挂着白痴的微笑;眼中闪着无知的光芒;腮边淌着幸福的汗水,一心向往,满怀憧憬。高昂着头,让全世界都看清楚他们脸上的那两个字——单纯。

四年后,我再次亲眼目睹了这场景:尘土遮天蔽日的凌乱脚步下的操场上,灰头土脸满心幼稚的兴奋和幸福的新生们。我不禁感慨:我们就是这样开始,践踏农大和被农大践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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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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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事』

(11)农大是培养高素质全方位的各类型的人才的农大。所以本着文武兼修的~神,我们当然~写一篇军训随想了。军训完~写军训随想,就象拉屎~搽一样自然而然。因为大一的我单纯,所以政治觉悟高,距离“三个代表”的境界就那么一点点,仿佛~~,就堕落成~氓的地步,真是可怕哇~~但是不管怎么说,当时的我的思想是单纯的,当是的我的文章是获奖的。于是,宝凤师~很~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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