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马列太太在给我们传经授课,忽然底下响起了一阵酣声,我一看,小涛的嘴边流出了口水。
——老庄
还有半个月就要放暑假了,时间过得真快,一个学年就这样不知不觉很快就要过去了,我弄不清自己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枯燥的课本,无聊的生活,我真盼望暑假早点到来。
上完高等数学课,还有两节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上课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我们背后都称她为马列太太。幸好这堂课是公共课,有三个班的学生坐在一个大教室里面。很多同学都悄悄地溜了,我回头一看,远达、二刘都突然不见了,我们宿舍里只剩下四个人,明志坐在前面的位置,显得特别注目。海潮与阿红好象只隔了一张桌子。每当上这样的公共课,很多同学都往后面钻。我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与小涛坐下,发现诺大的教室稀稀疏疏坐了不到一个班的人数。马列太太似乎对这种事情不以为然,她照样在上面给我们念课本。就象一个老尼姑在不停地念经。不一会小涛酣声正浓,嘴角边也流出了口水。马列太太感觉有点不对,抬起头向下面巡视了一下,我赶紧推醒他,小涛还迷惑不解地问我是不是下课了,这一问招来了同学们的哄堂大笑。我发现马列太太脸色有点不对。她狠狠盯了一下小涛。又开始给我们传经。
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了,马列太太却似乎没有下课的迹象。不知是她年老耳聋的缘故,还是因为这是她多年的习惯,每一次上课她总要延迟好几分钟,因此总是激起了很多人的反感。我也感觉我的肚皮已经向我抗议了。但我不得不还耐着性子等。有几个性激的学生敲起了桌子,还有的竟然喊出了声。这才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看了看手表,终于收起了教案,还没等她发出下课的声音,好几个学生已经跑出了教室。
傍晚,正当我准备与小涛去打羽毛球,阿红来了,我以为她是找海潮的,没想到她拿出一封信丢给我。我一看字迹,就知道是小雪寄来的。
“庄子,我现在已经调到办公室了,不要再上三班倒了,不过每天也很忙,但一想到你我就不觉得累了,噢,你具体是那天到家啊,我想到车站接你。
……”
信很长,满满三页纸,读完后我内心顿生一种甜蜜。
与小雪的认识,其实很有戏剧性。那是去年的夏天,高考后有一个同学到我家里玩,我家的后面有一个水库,那里很偏,但水质很好,我带着他一起在那里划船,也许是我们刚接到入学通知书的缘故,我们玩得很开心。忽然我们看见湖对岸站立着一个穿白**的女孩,好奇心迫使我们把船慢慢地划过去。
奇怪的是她并没注意我们的靠近,只是怔怔地看着湖面,这时我们基本上看清了她的轮廓,她长得还算清秀,留着一头长长的头发,戴了一副眼镜。也许她也象我们一样到这里看风景的,我们不好靠上前去。
“扑通”一声,正当我们有些疑虑时,听到了一声水响,抬头一看,那个女孩从一丈多高的岸边跳入了湖中。
“不得了,老伙计,那女孩跳水了”
我赶紧叫上我的同学,奋力向她划去,她在水面扑腾了一下,继而就沉了下去,我与同学一起跳入水中,两个人使劲把她托出水面。小心地把她平放在一块平地上。
她还仍旧昏迷不醒,这时我才定神看了看她,她脸色有点苍白,闭着眼睛,瘦削的鼻子上面还留有几滴水珠,一头乌黑的头发凝结在一起,小巧的嘴辰有点发紫。我与同学相视望了一眼,女孩还没醒来,我俯下身摸了摸她的手,她的脉搏有微弱的跳动。这时候我们两个都想到了要做人工呼吸,但人家是一个大姑娘,我还从未碰过女孩子,同学说救人要紧,别的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只好闭上眼睛帮她做了人工呼吸。
不一会,她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水,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有点惊讶地看着我们。
“你刚才跳水的时候,正好被我们看见。”
我避开她的眼睛,急忙作解释。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真的不想活了,我对不起我的父母。”
她呜咽地说。
看着她那伤心的样子,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去劝她。
良久她才平静下来,断断续续地叙述了她的故事,原来她已经是两次高考落榜了,都是差几分,她觉得很对不起她的父母,她无法承受内心的这份压力。
听她这么说,我也挺难过,我虽然没有复读,但复读的苦衷我是知道一些。高考不知道喜煞多少人,不知又愁苦多少人。
尔后,我们把她送回家,她的父母自然是千恩万谢。
后来,我们聊过几次,彼此也谈得来,互相的印象也不错,不过她死也不愿意再去复读了,她父母帮她找了一个工作。
我来水院后,几次鸿雁传书,没想到却传出了感情,去年寒假回去,我与她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她的父母为此特别高兴,我一到她家,她父母把我当作了未过门的女婿了。而小雪也慢慢地淡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这段故事在今年的一个晚上与舍友们闲谈时讲了出来,没想到招致了舍友们的一阵讨论。
首先是海潮,对我发出了质问:
“我真不明白,老庄,难道你追求的就是这些?你的理想究竟是什么?”
我苦笑了以下,没有作回答。
追求,理想,这些曾经令人激动人心的字眼在我的心中却引不起我丝毫的冲动。父亲的不平凡的经历对我来说是一个深刻的经验教训。
我的父亲是五十年代末期的大学生,毕业于北方的一所著名的大学,并且分到一个很好的科研单位。听父亲说当时他有很大的抱负,很想用他所学的知识为落后的中国作一点贡献。正当他踌躇满志的时候,刮起一阵反右的风,一下把父亲刮到一个偏僻的农村进行劳动改造。随着文化大革命的全面爆发,父亲对将来不再抱有什么期望。他不久在当地找了个跟红苗正的女孩结婚。一直到八O年才恢复工作,而这时,父亲已经是年过不惑的人了,很多书本的知识基本上都丢了。差不多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听我讲完父亲的经历,海潮沉默了好久,许久才说:
“你父亲这批知识分子的悲剧是中国特定的时代造成的,但是现在这种悲剧不会重演,我们肩上担负的是振兴中国二十一世纪的责任。”
海潮说这话的时候很激动。
“可是现在的社会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好,就象上大学后,发现并不是我们曾经想象的大学一样,这个社会最终也会让我们失望的。更何况现在贪污腐化的事情还少吗。”
远达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当然,社会的负面还是有的,但我们要看到社会的主流是好的,当今的社会为我们的追求提供了条件,我们应该相信时代,应该相信自己。”
海潮的话充满了自信。
“好了,我们不要再谈什么理想啊,追求什么的,我们还是现实一点,应该首先考虑是如何度过这四年的大学时光。”
二刘接过了话头。
“无论怎么说老庄还是有福气的,至少他还谈了恋爱,可我呢?十九岁了,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
小涛的话引起了一番笑声。
“我觉得活在这世界上真没意思,无论你怎么努力,到最后还是一场空,想一想就让人心寒,有时难过的时候真想自杀。”
远达的话让我很是震惊。
“远达,我以为有时候不要想得太多,学一学春秋时代的老子,无所求,无所待,无所为。”
我拿老子的话奉劝远达,我真有点担心他。
……
那个晚上我们争论了好久,直到有老师来敲门我们才停息。
收起了小雪的信,发现阿红早已经走了,宿舍里面只剩下我一个人。想想还有半个月就要见到小雪,我的心中一下舒畅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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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来到406室,发现~只有远达一个人,他正在一张旧报纸~练书法。——阿~我~完澡和~~,回到宿舍一看,舍友们都走了,还有几天就~放暑假了,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却轻松不起来。在学校的时候回家的心情总是那样迫切,然而真正呆在家里我却特别想回到学校。毕竟快~~了,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虽然认真听了并~好笔记,虽然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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