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初凡又开始了，他对坐在窗前的我说，伊人，又想别人了吧。

　　我说，没呢。

　　没？初凡突然发起火，我不相信，你明明就是有，他举起拦在他身前的瑶琴，你对它倒胜过了我，你会对它笑，对它痴，对我明明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我替你砸了它，你要全心全意对我。

　　我来不及阻止，那把瑶琴已经轰然的碎在地上，我迎头盯着他，你砸了它？你砸了它？我讷讷的问，重复的，你砸了它？你砸了它？我喊，你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砸了，你把我也砸了！他吓了一大跳，他抓住我，伊人，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只是说一句，你砸了我！

　　他紧抱着我，你怎么了？

　　我说，你砸了我。

　　初凡哭起来，你怎么了？对不起！我又错了，我错了。

　　我只知道说，你砸了我。

　　他哭着喊，伊人！

　　我把自己蒙在棉被深处，忽然慕尘坐在瑶琴边，衣袂飘飘，一曲幽幽，忽然若尘站在黄昏里，叫我，看夕阳啦——忽然是初凡哭着说，原谅我——我大叫，走开，走开——放了我——放了我——

　　初凡抓住我，伊人，醒醒！醒一醒！

　　我睁眼，瞪着他，走开，走开——放了我，放了我——

　　初凡扑嗵的跪在床前，我错了，不要这个样子！

　　我怔怔的说，走开，走开——放了我，放了我——

　　我不知道，那天，我为什么突如其来的**了，是的疯了，狂了。那些日子，婉如一直陪着我。她瞅着我，叫我，月如，你在恨慕尘，是不是？

　　我盯着她，承认，承认我是月如，我不知道。

　　她忽然很真诚的告诉我，她和齐王。

　　18）

　　是荒颓的枝丫划过来几翦风，点窗而入，掀动镜前的凤冠霞帔，镶满的珠饰，隐约的触碰婉如搁在镜台面上的手，她颔首，瞪着自己的手，手指在桌面不由自主的挪动，她抬手去摸那晃动的银鳞片，指尖触到的时候，倏地缩回手。柳太太结好她顺肩滑下的长发，朝镜中瞅了一眼，一寒的眼泪划过眼睑，她扭身扑进娘亲的怀里，喊着，娘，娘，我想哭。

　　南夫人动情的搂着女儿，轻轻的抚mo着，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跟娘说。

　　我什么都满意，我——婉如哽咽，我都满意。

　　南夫人支起女儿，把一笼青丝挽起来，拿凤冠霞帔给她。

　　喜娘跟着丫头推门催，哎哟，新郎正过三街呢！真是气派啊，迎亲的人可以站满一条街呢，她凑近一寒端详，这新娘子多有福气，那新郎官更有福气，这水灵灵的，啧啧——

　　婉如盖上喜帕前，依稀听见由远及的唢呐锣鼓和鞭炮声，她顺从的把手放入喜娘的手里，牵着出了青书学塾。

　　她并没有让齐王失望，王爷如愿以偿的娶回如花似玉王妃，虽然是侧王妃，她温柔而恬静，他从掀起盖头的那一刻有些惊喜，更多的是意外，当坐在锦丝绣榻的妻子，是他的，属于他一个人。他挨着婉如坐下，侧身握住她的手，“你的手很凉。”

　　这是婉如听到齐王说的第一句话，她只嗯了一声，握着的手心却生出了微汗，她抽出细丝手绢擦这一只手，刚伸过去，这只手也被齐王捉住。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齐王盯着她的眼，“相信我。”

　　齐王拾眸望着他，眼波流转，忽然黯淡下来，垂下头。

　　齐王当作是一个女孩成为一个女人的羞涩，他爱极了她，至少这一刻，他的内心没有徘徊，一心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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