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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中的圆》

第1章幻想中的圆《一》

作者:汤喜喜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一》

林峰自从上了研究生以后就开始了他的寂寞之旅,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倒没有任何贬低研究生教育和研究生素质的意思,因为寂寞跟这两者本没有任何关系,相反林峰一直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跟同学关系处的也很和谐融洽。

林峰从本科起就一直是校三好学生,每年都获得一等奖学金,平时又喜欢体育运动,特别是踢足球,常常代表学院参加足球比赛。这使他交了不少的朋友,其中当然也有不少女性球迷。但是这并没有消除林峰日益增长的寂寞,特别是从考上母校研究生以后。考研究生的目的林峰是清楚的,他的目的不似其他人那么功利,为了更好的找个工作,为了更高的地位,相反他的目的是简单的,在别人看来说幼稚或不可理解的,只为了晚三年毕业。因为校园的操场的草,图书馆门前的花,还有静思园里的喷泉,都给了他很多自由、快乐、骄傲的气息,他不愿这样的离去,听学长们说工作的恐怖,这更坚定了他留下来的决心。毕竟考研对于他来说是一件轻松的事。

可是他完全错了,考上研究生的生活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妙,开始还有一些新鲜与冲动,可是当他真正的了解与习惯后,就感觉到生活面目的狰狞了,这有如一双魔爪在任意的扭曲他所拥有的图画,林峰想想不觉得笑了。研究生的生活学习主要是自己负责制,老师认为你是大人了,同学们也会刻意创造彼此间的距离,这让林峰很不适应。以前本科课程总是很多,上课已经占了一大半时间,课后,老师总会布置一些作业,排满你课余时间,而考试前按照老师所给大纲的准备总是紧张有序的,而考试的成绩总像一个母亲的吻,没有意外的静静的染红林峰双颊,同学们的羡慕的目光总是让林峰很焦灼,很躁动,如千万个小虫在蠕动,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爬满了他的全身,在这个时候林峰是不敢直视他们目光的,怕那种热度将自己融化了;当人潮退去时,那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小虫慢慢的隐到后面去了,如夕阳西下,天边的那一抹残红。这种感觉就像去年坐的飞机,只是坐的对象不一样罢了,坐飞机的时候是人,而这个时候坐的却是心,同样的前奏,同样的心惊肉跳,同样缓缓降落,同样的回味无穷………。

林峰是考上研究生以后才感觉到这种嫉妒的快感,虽然研究生考试也还很多,但开卷考试占了大部分,开卷考试在被同学们欢呼雀跃的时候,林峰只能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来嗤之以鼻了,开卷考试不似本科那种闭卷考试,老师不画题,同学也不准备,完全是即兴发挥、随遇而安的态势。林峰开始很不适应这种考试方式,当他在寝室里静静背那些书本中的重点的时候,临铺的李义崇就笑道:“兄弟,不会吧,开卷考还要准备?”林峰刚想反驳,对铺的张跃横就补充道:“我还没有见谁开卷考试做准备的呢?”林峰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也不是要看,就是随便翻翻”,这事对林峰的触动很大,原来开卷考试准备会被视为异类,他怕异类这个词,因为他一向是追求完美的,对于成绩如此,对于生活也如此,记得本科时候和一同学吵架,因什么事而起他已经记不清了,记得最清楚的是他被骂成“林疯子”,这个称呼如一个毒箭一样的擦入他的胸膛中,林峰当时的情景是近乎于上前拼命了,毒箭中的毒已经随着时间慢慢的沉淀了,被包裹着严严实实。张跃横的这一句话如调皮的孩子拿着一根竹竿无意的搅拌着池塘的淤泥,林峰的心如一把琴上的弦任人把玩,而毒汁也如琴弦上的声音四处乱闯了。林峰感觉到心中的变化,赶忙的送出一句“我也不是要看,就是随便翻翻”来掩饰窘态。到了考试前的那一刻,林峰一直把那本高级管理学放在墙角,他坚信面对考试他是永远的强者,别人不看,他也不看,因为他崇拜的是一种公平的决斗方式。

开卷出题比闭卷出的题目范围更大些,题目也更刁钻些,主观题也更多些,毕竟是研究生考试,老师已经逐渐的开始强调学生的知识运用能力了。这倒也难不了林峰,只是题量太大了些,林峰考试一向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很少涂改、写错了,就用涂改液轻轻一抹,再在上面工整的写上,但是主观题多了,涂改的地方也就多了,涂改液用的多了,时间也就不够了,写最后一个题的时候还有两三分钟,林峰想在上面潦草的写上一些字,可是他看看上面如板书一样的答卷,终没有下笔,觉得**了那份完美。最后考试完了,大家都很不在意呼呼喊喊,只有林峰在沉默着,他觉得老天今天很不公,特别是那试卷,好像是冲着他来开的一个大玩笑。过了两三天后,林峰窃窃的问他们的班长徐佳,因为徐佳是他本科的同学,他们关系一直很好。林峰很技巧的从一个大家感兴趣的话题的转到了考试上“哦,对了,上次高级管理学的考试感觉怎么样?”徐佳扬其她那细长柳叶眉:“什么考试?我都忘了,一般吧”,徐佳的轻描淡写让林峰很窘,轻描淡写可以看出的她的不重视或者是对于考试的自信。从这个时刻开始,林峰意识到他的考试时代已经过去。林峰想起一句话“当你说出一句话时,它已成为过去式”,那么是否从上研究生的那个时刻起,他的原本拥有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词呢?林峰现在已经能品尝到那已逝嫉妒的滋味了,这种滋味如鸦片一样深深的陷入他的骨髓,但是他现在必须戒掉它,因为他已没有机会再拥有那种昂贵了。

让林峰很不适应的还有足球,自从他上研究生以后,他已经不能再参加院足球队了,因为院队都是清一色的本科生。显然林峰在本科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个特征,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参加训练,但训练的气氛已不如以前那么融洽了,以前张根水和马志超是铁打的搭档,他们是球队里铁打银盘,球在他们脚下就像一个陀螺,而他们脚就是抽打陀螺的一条条鞭,用徐佳的话来形容就是“行云流水、畅快淋漓”。林峰踢的是前锋位置,张恨水踢中场,马志超踢边锋,只要他一有机会,张恨水、马志超总很果断给他喂球,林峰很多光环都来源于他们的编织。现在完全是不同了,本科生们不太给他喂球了,他们有自己的林峰、张恨水、马志超,还有边上当啦啦队的徐佳,前锋的位置就像一个高耗能的工厂,人家把能源供给一切断,无论你有多大的产量,也只能干瞪眼。林峰现在已经有些痛恨前锋的位置了,它不向中场,后卫等位置可以自己去强球,有自己自由飞翔的空间,而他的荣耀完全来自于别人的“喂”、别人的“施舍”。想到这些,林峰高昂的头低下来了,差不多能闻到泥土芬芳与青草的清香了,而这熟悉的味道也要离它而去了,恍惚间他想起张恨水、马志超来。

张恨水、马志超毕业后都选择工作了,主要是学习成绩不行,考上研究生的可能性接近零。马志超根本就没有动过考研究生的邪念,马志超不知从哪里引用一句经典的话“正人用邪,邪亦正,邪人用正,正亦邪”,这句话林峰和张恨水的嘴堵了个严实,人家都把自己都比喻成邪人了,你还能说什么。张恨水也交了考试报名费的,报完名后,买完一摞的复习资料还硬邀林峰一起上自习,但后来就渐渐的不规律了,有次林峰找他一起去上自习,他抛出一句话“我不考了,我不想当炮灰……”。炮灰就是当替死鬼的意思,听到这句话,林峰想“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跟你在一起我还嫌学不进去呢”。林峰出于朋友间的友谊,还是说了句苦口婆心话“恨水,都交了这么多钱了,花了这么多时间了,你就忍心把这一切都变成沉默成本”,张恨水直接回了一句“我要是再去学习,才会投入更多的沉默成本”,林峰一想也是,张恨水要是熬到考试的那一刻,真的会导致更多沉默成本的投入,想想也就不多说了。

现在林峰看着那球场熟悉的绿地,看着那飞扬球场8号,同样是AC米兰的球衣,但哪里还有张恨水身影?而马志超五号呢,林峰望遍整个球场再也寻它不着。林峰悻悻的走出球场,他一路走,一路想,如果当初自己多劝马志超考研究生,也许马志超也会试着去考一次的,去考就会有机会,或者在张恨水试图退缩的时候,给他多鼓鼓气,让他坚持到最后,走进考场就有50%的成功率了,那么哪里还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本科生的嚣张;或者自己本不该考研究生,应该随张恨水他们浪迹天涯,也许就不似现在那么这般落寞了。

林峰闲下来也会和研究生们一起去踢踢球,但他永远也回不了院队了。跟研究生踢球,林峰是能找到快感的,他的过人,他的传球,都被他的队友奉为精典了,但是这种快感来的太容易,总是提不起他的性子,林峰想快感也分层次的,就像马斯洛的需求五层次是一样的道理,就像吃饱饭一定不会似做次爱那么刻骨铭心。而他所渴望的是那种历经千番万苦的快感,就像特罗伊里面的阿杰里斯一样,冲过重重包围,砍下神殿前金像那样的感觉,在这个过程中,人也许会死,但只要不死,就成了神。而研究生们踢球完全是为了锻炼身体,不讲技巧,只讲身体对抗,胡乱的跑,胡乱的传,犯规与被犯规者一样的糊涂,林峰没少吃类似的亏,他想理论,多数人觉得他太计较了,不就是玩的嘛,何必搞得这么认真,或者觉得他水平不行,只能在游戏规则上讨便宜。林峰的球技是足球游戏规则的产物,而在这种没有游戏规则中,他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规则破坏者,在这种情形下的林峰怎能完全的释放快乐?张跃横道是艺术足球的追逐者,可是他的球技实在太臭了,每次都会为一场球里面一个传球或相对好看的一个动作惊呼不已,还要跟林峰念念叨叨的大半天。林峰不愿跟他攀谈,觉得那些动作、那些传球在他眼里是不入流的,他想起在校足球比赛上那个进球,和张恨水、马志超间配合,那才叫妙传,那才叫踢球。他想把这件事搬来压住张跃横的嘴,无奈自己的表达能力又不是那么的好,况且张跃横的心思都在自己的那个球上。林峰想起周星驰的某部电影来,里面有个镜头是说周星驰跟别人打架,把别人打的很惨,就回来告诉老爸吴孟达,吴孟达一听就问被打那个人是谁啊,不知道配不配被他儿子周星驰打。林峰对自己笑笑,觉得没有必要跟张跃横较真了。从那以后,林峰去球场的次数更少了,踢得好了,人家认为是自然,谁叫你是院队的,踢得差了,人家说你是软蛋,院队里的人有名无实。

林峰就这样慢慢的感受着寂寞的袭来。它就像夏季暴雨的乌云,那滚滚乌云已遮住了林峰的太阳,而学习、足球就是林峰的太阳,失去了学习、足球带来的快乐也就等于失去了太阳的光芒与绚丽。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感到很无奈,很彷徨,又很急躁,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躲避暴雨袭来的小鸡,不知道在苍茫的黑风下,何处是它的藏身之处;更不知苍茫过后,禁受暴雨凌辱的他还能否焕发先前的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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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二》林~寝室里有四个人,除了张跃横、李义崇以外,还有一个来自于江苏的秦勇。秦勇长着一看就知道他是江苏人的样子,个头高高瘦瘦,说话轻轻柔柔,走路~事动作很小。李义崇就笑他没有~的样子,因为李义崇认为~应该像他那样,高高壮壮,两鬓胡须密密~~,~~匝匝,黑黝黝的皮~,更能显示他东北大汉的气质了。听到这样的话,秦勇也不生气,就~~的嗲嗲的说道“不是~没有关系,总比你这只野猪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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