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不远处便是街道了,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而前面的那人也已放下脚步,慢慢地走着。郭芸便在他身后不远处。她已然看清那人分明是个男子,不觉羞怒不已,又见那人手中所提之物乃是一件红色布囊,却不是自己房中的东西。这时,那人竟走出了喧闹的街道,拐入了僻静处,而他的步子,竟是愈来愈快,如同飞一般了。郭芸展开轻功,才勉强跟上,却是累得**不已。而这时,尾随在后的朱一明更是心惊不已,暗道,这人好高明的轻功,却不知芸妹为何暗自追他。正想间,前面那人脚步忽然放慢下来,闪进了路旁的一间小庙里。郭芸跟上前,稍迟疑了一下,也闪了进去。朱一明跟着上去,却没有进去,看四下无人,一提气轻轻跃上屋顶.
郭芸暗自跟着那人走进庙堂内,穿过上香的香堂,那人走进了后堂,接着“啪啪啪”传来三声击掌声,便听得有声沉声道:“二弟来啦!”那人应了一声。那个声音又道:“东西取来了么?”“二弟”答道:“取来了。”郭芸暗想,他们说的东西莫非便是那红色的布囊?这时里面又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二弟,三弟,咱们外面光亮处说话!”接着便有脚步声朝门口走近。郭芸一惊,待要离开,却是来不及了。忽瞧见堂上供的大佛,想也不想,便跃上香台,钻入佛像后。岂知佛像后竟有人!她这一钻,竟直撞入了这人的怀里。这一下她当真是吃惊不小,不由得张口惊叫,但却没能叫出声来。就在她要发出声音的那一刹那,这人的手掌已掩上了她的口,同时另一只手在她的腰间一截,便已点中了她的穴道,登时不能动了。正吃惊时,忽觉这人竟将脸贴了过来,暖暖的气息直扑在了脸颊上,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莫怕,我不是歹人。”郭芸只觉他声音柔和,分明是一青年男子的声音,想自己此时竟被他抱着,不觉大羞,又想,若是这人对自己有不轨的举动,却该怎的是好?她这般独自忧虑了一阵,而这人却没有再理会她,只是透过那佛像的口上的洞朝外望着。她身心这才为之一松,戒备之心撤去甚多,也顺着那洞朝外望去。堂上已有三人,显是先前里面屋里说话的三人,一人面目苍老,满把胡子,但眼中却是精光暴露,端端地坐在一旁供香客坐的椅子上。又一人亦是年岁已老,却不留胡须,手中托着个红色布囊在堂中来回地度着。郭芸识得他便是自己方才追的那人,便是那“二弟”,不料他年老如此,轻功实在了得。而剩下的那人似乎只有三十岁左右,满脸横肉,实是彪悍的很。只听那“二弟”朝那端坐着的老者道:“可惜呐,大哥,你我兄弟费心弄回来了宝物,却要拱手献给他人。自己留着多好。”那被称为“大哥”的老者道:“二弟莫忘了,你我兄弟的性命全在这东西上面了。若留下它,用什么和庄文中换取解药?”“庄文中”?听到这三个字,佛像后的郭芸为之动容,暗想,庄文中不是泰山派的掌门么,怎么会与这些人牵扯在一起?这些人是谁,还有那什么解药却又是怎的一回事?她不由得又瞧了身边的这人一眼。由于佛像遮住了光线,看不清这人的脸,却见他正入神地望着外面。郭芸暗想这人又是谁,与这些人有甚关连。这时,又听得外面那大汉骂道:“庄文中这贼人,居然用下流的手段赢咱们,算得什么掌门,又算得什么好汉?”老者叹道:“三弟莫要不服,只怪咱们武艺不精,若是咱们有当年湖东大侠那般武艺,又怎会被他暗算?”郭芸心道,怎的这老者说他们被那庄文中暗算?哦,是了,定是他们三个与庄文中比武,又被庄文中用带毒的兵刃打伤了,而且又得用那布囊中之物去换解药。可那布囊里究竟是什么宝物呢?那大汉又道:“大哥说的极是,只是小弟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这时门外忽有一个声音道:“不服又怎样?你打过他么?”“谁”三人齐声喝道。随着“嘿嘿”一声干笑,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只见他生得短小精悍,头发蓬乱,脸色蜡黄,眼中却是精光泄露,一看便知身手不弱。大汉上前喝道:“朋友是谁?来这里作甚?”来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悠然道:“你们三个倒是聪明的紧呐!嘿嘿,堂堂的竹林三贤竟将东西藏在一家小姐的绣楼上,若是传出去,岂不要笑掉江湖同道的大牙?”郭芸在佛像后想道,原来那人在自己屋中藏了东西,想必便是那“二弟”手中的布囊了。她去望那“二弟”,却见他将那布囊**地抱在怀里,像是生怕被别人抢去似的。又见外面那被称为“大哥”的老者满脸惊异之色,道:“你怎知咱们是竹林三贤?”原来这三人便是竹林三贤,这老者乃是三贤之首温立三,那“二弟”自然是老二,唤作苏寿,而那大汉乃是老三,胡行。那来人冷笑道:“天下有甚么事我不知道?”“这么夸张?”随着一声清亮的声音,又一人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竹林三贤俱是一惊,而方才那来人却似乎更为吃惊。只见这来人一身灰衫,面目白净,头戴一块方士巾,手中抚扇,长身而立,分明是一书生模样,只听他笑道:“顾兄甚时变得博学多知了?”先前来的那人冷笑一声,却不答话。苏寿走上前问道:“阁下怎么称呼?这位是你的朋友么?”那先时来的人冷笑道:“顾某可不敢有这样的朋友!”书生抚扇笑道:“啊,想必三位还不知这位兄台的大名,他便是此腿一出,便‘天下无腿’的顾之川顾大侠呐!名头大得很呐!”竹林三贤不由得暗自心惊,想不到这人竟是以高明的腿功折服了许些高手的“天下无腿”顾之川。顾之川“哼”了声道:“你不也出名的很么?朱咏,朱大侠。”朱咏?竹林三贤更是吃惊了,“圣手书生”朱咏,名头可绝不比“天下无腿”顾之川弱。佛像后的郭芸也是吃惊不已,这些人的名字都是她所熟悉的,想不到今天这些人她都见着了。到底是什么风把他们都吹来了?念及此,她又望了望身边的人,暗想,他是谁,也是个出名的大人物么?外面,温立三又向顾朱二人道:“不知两位到此有何事?”朱咏悠然道:“闲来无事,到处走走,见这边有人,书生便来了。”顾之川却道:“这破地方,你们来得,我便来不得么?”那竹林三贤的老三胡行乃是烈性子,哪里听得下这话,走上前怒道:“你这算什么话?”顾之川冷道:“这庙又不是你家的,我不能来么?”胡行只觉他所言甚是无理,却不知该怎么反驳,顿时气上心头,便要上前动手,温立三和苏寿忙将他拉了住。温立三道:“既然如此,二位便在此叙话罢,我兄弟先行告辞了。”言罢,便要举步离开。这时,忽见人影一闪,一人挡在了门口,却是朱咏。朱咏抚扇道:“既来之,则安之,三位又何必走得这么急?”温立三沉声道:“你待怎的?”顾之川在一旁冷笑道:“他是要取走你二弟怀中之物,你肯么?”苏寿闻言,将怀中红色布囊抱得更紧了。朱咏朝顾之川道:“顾兄难道无与此意么?”郭芸在后面暗道,原来都是为了那只布囊。胡行怒道:“好哇,原来都是向着这物件来的,那可得使出些本事了。”言罢,抽掌向朱咏拍去。朱咏一伸手将其掌格开,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胡行“呸”了口,骂道:“你也算君子?”举掌又攻上。朱咏也不敢轻视,出手相迎。两人顿时战在一起。一旁的顾之川冷笑数声,朝苏寿道:“留下那东西,放你走。”便已欺身而上,左手直朝苏寿怀里抓去。温立三怒道:“好贼人,看掌!”迎身将顾之川拦住,拳脚相往,两人也战在一起。苏寿在一旁观战眼中尽是焦虑之色。转眼间,温立三与顾之川已各自攻出五六招。温立三居竹林三贤之首,武功造诣自然不弱,直与顾之川打成平手,一时分不出胜负。而胡行却是差了甚多,而当他与朱咏一接上手,便发现朱咏手中的扇子竟是柄铁扇,这样便已吃了些亏。三十招一刚过,他已然落于下风,几次遇险,而脊背上早已被冷汗浸透。苏寿瞧见了,不由得暗自心惊,暗想,今日若是败了,宝物落于他人之手,岂不是等于把自家兄弟的性命断送了。念及此,再也顾不上什么武林规矩,抽出一只手迎上向朱咏攻去。胡行见二哥来助,志气大振,双手顿时舞得呼呼生风,无有半点窘迫之像。但朱咏却不愧为“圣手书生”,一柄扇子使得如同注入灵气一般,有攻有守,直与胡苏两人打成平手,不分上下。一时间,堂内人影绰动,尘土飞扬,低喝声频频不断。
正当几人打得难解难分时,忽听得有人道:“好一出戏呐!端得是精彩!”众人一惊,不由自主地停手了。各自跃向了一边,向那说话处望去,只见一青衫少年站在门口,身后一黄脸大汉和一红脸大汉身穿玄衣垂手而立,竟似是一主二仆。温立三喝道:“小辈是谁?”少年自言自语道:“我是谁?你说我是谁?”众人均是一楞,只觉这少年甚是怪异,少年喃喃着,又问身后的红脸大汉,“你说,我是谁?”红脸大汉恭恭敬敬地道:“少爷便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敬的庄奇庄小侠。”众人又是一楞,心道:“庄奇?这又是何方高人,怎的我没听说过。莫非是这小子顾弄玄虚?只见这少年庄奇“哦”了一声,又问一旁的黄脸大汉,道:“那么,我来这里是要做甚么?”黄脸大汉道:“少爷便是为了取那件人人欲得的宝物的。”众人一听,暗自心惊,又是个夺宝的。苏寿听得,不由得将怀里的布囊又抱紧了些。庄奇又向身边的红脸大汉道:“既如此,便将那物取来吧!”言语间,似乎是要下人去取自家的物件一般。苏寿不由怒道:“无知小辈,怎也胆敢与我夺宝。”岂知他的话刚说完,便听得“啪”的一声响,接着左脸颊便火辣辣地痛了起来,而自己抱着那布囊的手也已抱空了。显然方才他给人在眨眼间打了一个耳光,又让人抢走了布囊。再看那少年庄奇仍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动过,但他的手中却已多了件布囊。众人都惊住了。想不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竟然一伸手便取走了大家打了半天也未抢到的宝物。苏寿更是又惊又惧,自己被辱且不打紧,但那宝物一无,却是把自己兄弟的性命也搭上了。只听他大吼一声,挥掌,直朝庄奇打去。胡行先是一楞,也挥拳扑上去。庄奇却是不理会他二人,像是没看见似的,只是来回地摆弄着手中的布囊,而他身后的那两大汉却已迎上去。黄脸大汉对胡行,红脸大汉对苏寿。温立三见兄弟两人已和那两大汉打在一起,也不再多想,直向庄奇攻去。庄奇见他一拳打来,忽将手中布囊举起,挡在脸前,温立三一惊,慌忙收拳,而这时庄奇左拳忽地闪出,温立三闪将不及,胸前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直跌将出去,又一口血吐在地上,他竟是在一招间便已输了。苏寿见此,不禁心下黯然,暗想今日是无论如何也夺不回那宝物了,道得一声“罢了”,虚晃一招,跃至了一旁,走近温立三身旁,将他扶起来,胡行犹在与那黄脸大汉恶斗,但却不能取胜。想这少年的仆人武艺尚且如此,他本人便更不必说了。温立三喘了口气,黯然道:“三弟,停手罢!”胡行闻言,却是打得更凶了。这时只见那黄脸大汉一个转身,一脚踢出,直攻胡行腰侧,胡行慌忙向一旁闪去,刚站定了身,要出招时,却见那大汉趁此时已走回少年庄奇身后了。他却是不与胡行再打了。胡行待要追上,却自知不是庄奇的对手,站在原地徒自怔了一阵,仰首叹了口气,也走了回去。站在一旁冷眼观看的朱顾二人心里惧是吃惊不已,暗想,看来今日夺宝无望了,但却仍是不死心。朱咏干咳了一声,笑道:“庄小侠果真是武艺惊人,书生佩服呐!”庄奇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理也不理,只是摆弄着手中的布囊,竟将那布囊解开了。众人顿时都忘记了呼吸,一道道目光直盯着庄奇的手,庄奇将那红布囊解了开,取了下来,只见一只红漆的盒子显**来,盒上有锁,想必那宝物便是在这盒中了。众人心里都盼着庄奇快点打开这盒子,要看看那盒中的宝物究竟是什么。原来朱顾二人也只是知道盒中装的乃是宝中至宝,得之,可以有助练功。而竹林三贤虽手持宝物,却自从得到此宝之后,从未打开过,只因当日在泰山上,庄文中有言在先,不得暗自打开盒子,偷窥宝物。竹林三贤个个为人正直,守信,自然信守诺言,从未打开看过。如今宝物落如他人之手,三人心里皆道,自己三人的性命已无望可救了,此时若可瞧瞧那盒中的物事,也可死得安心了。这时,庄奇却忽然不再动那盒子了。只见他仰起头,望着屋顶,默默不语。众人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也都随他的目光望去,但却什么也没发现。正诧异间,忽听得屋顶上一阵微微的“猎猎”之声。屋顶上竟是有人!庄奇将手中的盒子交给黄脸大汉,又从怀里取出一把短剑,一闪身,直飞出庙外了。众人见他离开了,目光又都回到了那只盒子上。人人心中惧是各怀心思,但摄于庄奇一身惊人的武艺,终是没人敢上前抢宝。又一会儿,听得屋顶上“叮叮”的响起一阵击剑的声音。众人正不知该不该出去看看时,忽听得“轰”的一声响,香堂的顶上破开了一个大洞,瓦片、碎土块直砸将下来。而这其间还**一个人。众人慌忙躲至一旁,拂袖扇着飞扬的尘土。而这时那人“扑通”一声已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手里的剑撤在了一旁,然后又见一人衣襟飘飘,从那屋顶的大洞直穿了下来。待看,正是庄奇。地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想必是被点中了穴道又抛了下来的。众人凝神望了望,见是个与庄奇年岁相若的少年,只见他脸色苍白,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众人暗道,这却又是谁?这会儿,一直在佛像后的郭芸却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心道,怎会是他?方才这人摔下来时,她已然看清,这人竟是那个跟她有着不寻常关系的朱一明。郭芸暗想,他什么时候来的?却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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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原来先前朱一明尾随郭芸来到小庙外,跃~屋~,在~堂的屋~~揭开了块瓦片朝~望。他看见郭芸躲~了佛像后,但由于方向有些偏,看不见佛像后的情形,所以并不知郭芸在佛像后又被人制住。他瞧见~的人为夺那什么宝物打斗,又瞧见庄奇~将那盒子打开,于是不觉将眼睛贴近了些看,谁料这时不小心发出了些微微的~响,他原以为别人不会听见,哪知庄奇~~甚是~锐,顿时给他发觉了。~不妙,便~避开时,却是来不及了,只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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