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世界搞复杂了。”政变之后,这是王母娘娘跟黄帝说的第一句话。她是从九重天移驾到凌霄宫来见黄帝的。这还是第一次,以往要见黄帝,差个使官传唤黄帝晋见就是了。敲山震虎的效果果然如黄帝所预料的那样。更让黄帝所窃喜的,是这种召见(虽然这次是王母自己找来的,虽然那种召见还有最后一道程序还要走)所带来的心理上的满足感。“我去见他”和“他来见我”,来和去之间,充满了政治上的无限玄机;大,可上升到帝王,太监的漏风嗓门一吼“宣阿猫阿狗晋见!”,那阿猫阿狗就屁颠屁颠的滚到帝王阶下战战兢兢汗不敢出了;当然也有一些有怪癖的君王。比如乾隆,就老喜欢跑去偷窥刘墉或纪晓岚是否**。不过那不叫怪癖,那叫“垂怜”。小,可落差到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丰乳肥臀的总秘的声音在电话里确实比那太监的音道消磁:“小阿呀,毛总让你来一趟。”是让那姓毛的过来?他又没那怪癖,我也没**上班,算了,还是“我”过去吧。至于中间的那帮土皇帝地方诸侯折腾起人来,那可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呢。来,去,这就是权势的无限玄机!看起来很平常,却却包含这无限辛酸。
“我把这世界规范了!”黄帝坐在乌金龙椅上看着王母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多少次期盼并且想象着和王母的这次会面,是一次暴风疾雨?还是一次哀怨的温存?或者是一次识大体的退让?他曾千百次的在心中练习着见到王母时该怎么说出这第一句话,是正义凌然:“我现在正式向你宣布……”,还是温柔抚慰:“亲爱的,你的头发乱了……”,或者是假意奉承:“哎呀呀,宝贝心肝,你产后体虚,怎么能随意乱跑呢?有事叫一声我过去见你就是了……”。但现在他却像一个必胜的谋略家一样见机行事接过王母的话茬为自己后面的雄辩开了一个不愠不火的铺垫。三流的谋略家是生搬硬套,看见云朵就带伞,看见女人就上套;便如文网杂文版的诸多“民喉”,看见“中国”就想起“美国”,听见“民主”就拿阿扁说事;棍子一挥,直笔谠论嘛,苦的周久耕那帮哥们直叹身陷“禽网”。二流的谋略家先著作一摊谋略,等着别人来套;比如孔夫子,活到老,教到老,真到老了抓来两黄毛小子问个“日”,就卡壳了。想到脑门长瘤了还想不出所以然:“这哥俩怎么能够问老夫这个问题呢?这问题老夫没谋过啊!”就因为普天下的孔子门生都弄不明白这“日”之远近,所以那时中国被小日本就近“日”了一回——只把东瀛比蓬莱,他们还以为小日本都是神仙,不会远来侵犯谋略之国啊。一流的谋略家全身都是套,兵来将套水来土套,最高境界是能“随鸡乱套”;晏子使楚、南橘北枳,这都是这个境界的典范。把“搞复杂”随机成“规范”,谋略的祖宗是黄帝,这一点是毋庸置疑了。行内话,黄帝有个行内的尊称叫——老套!
“你把这世界怎么规范了?”王母的手搭上了乌金龙座的扶手。沉浸了几千年的尊卑让黄帝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王母的手轻轻抚mo着这乌黑滑亮的扶柄,这一刻她突然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失落,不是为权势,而是为了眼前这个她曾经并且现在都还深深宠爱着的男人。她所伤心所迷茫的是到底什么东西让她和这个男人有了这种使人发疯的隔阂?就为了这张椅子?是啊,她偶尔下来坐坐这张椅子,想听听红尘物语就拍拍左边的扶手,站左边的顺风耳就把听到的禀报给她;想看看世间百态了了就摸摸右边的扶手,站在右边的千里眼就把看到的禀报给她。是的,这比百度、谷歌这两冤家的搜索来的直观多了,至少没有这哥俩那么为了钱去搜索无良。可是,仅此而已啊!她在九天之上看着黄帝在折腾,她还以为只是黄帝没事干在玩“天黑请闭眼”的游戏,直到后羿把她的九个儿子都拉了下来,她才感觉出事态的严重性,
“你把这世界怎么规范了?”她并没有在龙椅上坐下来。她的火眼金睛在黄帝的脸上搜索着昔日的温情,没有,她搜索到的都是些泌尿专科的广告。伤心的口水在她的虎牙上滴落。“你把人间的种族隔离了,你在人间播种了仇恨,你让女娲的子嗣相互残杀,你把盘古的天空染上了红色……”
“我让这世界变的充实……”突如其来的兴奋让黄帝打断了她的控诉。“我就是要让这世界明白,活着的目的并不只是唯一的生儿育女;我给他们等级,我要让他们去竞争,我要让人类和这世界去互动;我不想让人类个个都是生殖的活死人。我要世人明白,这世界不是泛水的苍白,宇宙应该是七彩的斑斓,盘古的天地应该是壮丽的河山,而不是堆满活死人的垃圾场……”
“那又怎样?”王母的冷笑浇灭了黄帝的雄辩。“你夸夸其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张椅子吗?”女人之所以肤浅是因为女人不懂的去雄辩,所以谋略家都是男的。但女人不去雄辩的原因是女人凭直觉就能抓住这雄辩背后的目的。多伟大的谋略家在女人的直觉面前都如赤身**一般的透明。谋略家的命门抓在女人手中,所以女人可恨,谋略家的女人尤其可恨,“为女人和小人难养也”——所有的谋略家都恨不得这世界都是可以同性生殖的男人。由此推断,即将上映的《孔子》一片中,孔子和南子是没有暧昧的,真有的话那这编剧肯定是个变性人。所以男人是为梦想而活,女人是为了目的而活。这也从一个侧面论证了世界是盘古创造的,人类是女娲创造的——世界因男人而宽广;因女人而丰富!郁闷的是:女娲为什么就不把那“直觉”也造在男人身上?就因为她自己是个女的?阶级的内因是不平等,从这意义上来说,阶级的雏形在男人与女人之间,造因在女娲,黄帝只不过发扬光大。
就像所有被女人抓住命门的谋略家一样,黄帝在王母的冷笑中变得哑口无言了。当别人点出了你的本质,所有的粉饰立刻都变得那么荒凉可笑。
“这椅子本来就是你的,你说要,我就给你,不可能你说要我不给你,你说不要我偏要给你,大家讲道理嘛。你不让我坐,我就不坐。”她本来想说:我来这里坐坐,并不是为了治理天下,不是为了享受至尊,我想来这里不过是想来看看你,看看我的男人。她的内心有这样的涌动,却无力表达出来。女人能够抓住男人的命门,却永远无法握住男人的那颗心,不管她伟大如王母。“天下本无事,苍生本无辜,为了一张椅子,你把天下搞混了。结上这个劫,这要经过几世几劫,你才能让这苍生还本复原呢?”
黄帝沉默了。那一刻他有了一丝愧疚。他的脑中闪过王母对他千般的好。他想温言几句却觉得无从出口。感情一旦有了隔阂,温存便也褪去了,没成仇,也只能去客气。客气声声入耳,却句句如刀。所以有时候沉默不是绝情,而是为了避免加重伤害。
“天下可以给你,但家里的事你得给我个交代。”王母的语气忽然变得冰冷起来。
“什么事?”
“我的子嗣虽多,但并不是什么人想杀就可以杀的。”
“我只是叫后羿去劝劝那帮孩子……”黄帝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轻松。“谁想到他们言语不和,就动起手来了。”
“干嘛不把他们都射下去?”王母冷笑道,“好外甥啊,他的眼里就只有亲舅舅,亲表哥,却没有我这亲舅母。他难道不知道,亲舅舅可以让他活,亲舅妈也可以让他死吗?”
“你真的要他偿命?”
“要他偿命?偿谁的命?让他偿了命谁又来偿他的命?这天下被你规范了的人的命又要谁来偿?”王母蓦地逼上一步,黄帝一个踉跄坐倒在龙椅里。王母干笑两声,道:“我不会不顾及你们的甥舅之情,杀不杀由你,从今以后,别让我再在天庭里见到他的影子。”说完拂毛(那时还不时髦穿有袖的衣衫,身上就长毛遮盖)而去。
黄帝瘫倒在龙椅里,脑门开始在反刍。这过程正如他所预想的,结果却未免有点意犹未尽,这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八三二五六一的雄辩还搁在喉咙就出了结果,这结果平淡的未免太对不起那轰轰烈烈的过程了吧?这就是典型的谋略家综合症:费尽心机得到了那粒苹果,咬了一口才发觉自己原来爱吃香蕉。得到香蕉又怎样?不还有榴莲吗?原来理想的真谛并不是到达那理想的国度,而在于那千折百回的路程,就像性是多么的**四溢而爱又是那么的索然寡味一样;就像bbs上的那帮辩论蠢才一样,对与错无关紧要,紧要的是淫人十八代祖宗的那个宣泄过程。黄帝得到了真谛,又有了上bbs的冲动。他命人把后羿招来了。
我几乎考证了所有谋略家的神话文献,居然找不到记载他们这次会面的只言片语。我只奇怪谋略家,特别是历史谋略家、考古谋略家是最会添油加醋的,他们考证出两万年前一只蚂蚁的死亡就会谋略出长毛象灭绝的内因,红崖天书不就是这么考证出来的吗?而对于这次创纪元的会见,他们为什么就视而不载呢?是他们相约把这段秘密坚守万年?是这段历史被下了诅咒,而让各路谋略家都不敢去触碰?直到二零零七年冬,那时全国流行挖别人的祖坟,说那可以练胆,顺便可以发发小财。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禽流感所潜伏下来的余孽,反正我是被感染上了。我怕鬼,没敢去动别家的祖坟,甚至连自家的祖坟都不敢去碰。但我想既然没勇气去观摩鬼吹灯练胆,去捣一些鬼吹完灯以后扒出来的东西还是可以发财的,就去了西安。那儿是六七八千万朝的古都,去那练胆的人多。我想任你精是鬼,言多必失那是指人,鬼多了必定出一两个蠢蛋。万一有哪个蠢鬼扒出一两件月亮鸟来当破纸卖给我,那不就……,一想到月亮鸟我对兵马俑都没兴趣了,整天往有鬼的古玩摊里转。有一天在小东门口,一个猥琐的中年汉子拦住了我。“要古书吗?”听那破锣般的嗓门就知道是个唱秦腔的。他把一本泛黄的线装书递到我眼前。我接过来瞄了瞄,是手抄而并非刻印。那字体似篆非篆,似隶非隶。封面上写着“广寒劫”三个字。我想那是书名了。底下又有“临风夕阳下抄”五个小字。我想这名字怪,注款也怪,怎么不说注,不说录,只说“抄”?难道古人也有现今的名家之风,直接把“抄”当成“著”了?“奇书啊!”那汉子像在呓语。我顶奇怪西安这天寒地冻的,他那垂下来的鼻涕怎么就不会成冰挂?“你找刘心武把这书往那百家讲坛一说,保准比那红楼梦还传奇。”我忍不住笑起来,说:“你还知道刘心武啊?”,“我喜欢红楼梦。贾瑞那老爷们搞起女人来还真方便……你要不?”。我笑了笑,想,古不古的先拿回去看看再说,要是没得看,天儿这么冷,把它烧了暖手指也不怨。就问他:“多少钱?”,“奇书无价,只赠有缘人……你给五十够我打车回去就行了。”我笑了笑,给了他五十就回旅馆了。一路上惦记着那串鼻涕成冰挂了没有?晚上挑灯夜读,却原来是一本后羿和嫦娥的神话专注。作者的年代无从考证,看那语法却真是一本古书。说实话这部著作就是从这本书里脱胎出来的,当然加了一点想象,添了一些现代呓语。为了抄的更像样一些,我连他的笔名都搬过来了。当然得换个书名,换了个书名那这本书完完全全就是我的原创了。在我原创的过程中,在我对皇帝和后羿的这次会面的考证中,我只在这部书的第四章第三章节中找到这样一段模棱两可又十分有趣的话,为免读者对古语的考癖,我把它稍作翻译:羿射九日,王(母)怒,欲杀之;(黄)帝陈情,王固(持己见)。羿呈罪己诏,昭曰“臣本仙界一布衣,以造箭偷桃为乐。圣帝不以臣卑,委平定天下之大任。臣不辱使命,八年抗战,始定中原。然,臣矫功自傲,娶妻丧志,不知创业难则守业更难,终日沉迷儿女之情,遂不知民间疾苦,以致民怨震天污及天威,自感罪孽深重,上昭请诛。圣帝感念不准。然臣已自感无颜于天上,自请革仙籍……”,遂革羿仙籍,贬人间……
让我感兴趣的是这罪己诏。既是王母要杀他,他何以却向黄帝请罪?射杀九日是罪因,何以昭中却只提“娶妻丧志”?这样的罪己诏跟黄帝做做戏可以,在王母面前还真不算深刻啊,甚至不比抄书道歉来的有内涵。难道这真的是一出戏?结合此情此景,结合人物特性,黄帝跟后羿的这次创纪元的会面有了大致的考证轮廓:
黄帝挨在乌金宝座里,看见后羿,越发的沉默了。
“舅舅为何愁眉不展?”后羿问。
黄帝站起来,朝后羿深深的一鞠躬。
后羿连忙上去扶住他,叫道:“舅舅,折杀后羿了。”
“你劳苦功高,该受舅舅大礼。”黄帝说完普通一声跪下了。“后羿,后羿,舅舅对不起你啊……”
“舅舅,何事如此悲伤?”后羿急忙跪下相迎。
“你杀了舅妈的儿子,舅妈不干,要你偿命。我以死相劝,她说饶你可以,以后却不容在天庭相见。”
“这……”
“她说要把你贬下人间……”
“那我以后不上天庭就是了。”
“那怎么行?你是建国功勋,把你贬了,天庭的公信何在?舅舅的威信何在啊?”
“那……”
“为今之计,只好让你上个罪己诏昭告天下,自呈其罪,自贬人间,维护天庭的威望。你放心,有舅舅在,等你舅妈气消了,我再恢复你的仙籍,到时重返天庭共享天伦之乐。这不两全其美吗?”
于是,便有了那道罪己诏。谋略家的无上境界是什么?怕老婆!“真不敢喝了,罪了回家要跪搓衣板。”所以被抓酒驾的谋略家都还在升级阶段。“是有钱,但老婆都管着,我是富在家里穷在外啊。要不,你向我老婆借去?”所以千万别向有钱的谋略家借钱。越怕老婆的谋略家越有钱,越有钱的谋略家越小气,他们的**都通在老婆那里啊。最不济的是法国的萨科奇,明明自己要见达赖,非得赖着说是被老婆押着去见的。搞的中国的那帮义愤填膺的谋略家们转怒为喜:“理解,理解。同情,同情,浪漫,浪漫!”法国的浪漫也是谋略出来的。它的浪漫是因为那张“巴黎之吻”。那明明就是人类返祖要当街**的前奏,法国人借着美国佬性解放的西风,截取了上半身,不像美国佬那般耿直把**也显**来。就在这欲脱未脱之间,美国佬就堕落了,法国佬就浪漫了。要不,白灵在美国**服怎么就成了堕落?花花公子在法国咋就成艺术了?所以,老婆们,别憧憬法国,别小看谋略家。知道谋略家的老婆都是怎么死的吗?被谋略家怕死的。什么时候死?不知道,你们都转世投胎了谋略家们都还好好活着——他们又怕上了另一个——而这个正在为着能够找到一个二手的谋略家而沾沾自喜呢。
我不知道革除仙籍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假如像革除户籍一样只要变更几份文件就行了,那么,那飞翔的本领呢?那七十二般变化的本领呢?那九牛二虎之力的本领呢?那一箭就把太阳射下来的本领呢?假如这些都是特异功能,那该怎么把这些特异功能去除掉?这问题到现在都一直还在困扰着我。按理说李洪志法力无边了吧?他不是说他的法轮之术比那释迦摩尼还要高上零点几万倍,那他只要施展一下法力这天下不就都是**的天下了吗?他干嘛还要如丧家犬一样躲到堕落之国去?《广寒劫》里记载:后羿那天回到人间,晚上梦见雷公电母拿着雷锤电凿朝他击打,醒来便觉得浑身酸痛,所有仙术都消失了。由此我才有点明白,原来遭雷劈的都是有特异功能的仙家,敢情李洪志也遭雷劈了。从此,后羿成了凡人。王母隐退后宫,功高盖主的主儿因罪而贬,这天庭终于完美了。黄帝也终于完美的、名正言顺的登上了乌金龙座,成了宇宙中唯一的王——玉帝!英文名叫:OMYGOD!印度语叫释迦摩尼!本拉登叫他“真主阿拉”!等等——等等!
创纪元的审判就是在这种呓语中结束了。简单吗?不,暴风疾雨般的路演只是导给无知百姓看的,结果就是那馒头,馒头里的肉馅百姓永远无法吃到,都含在谋略家的口中,就这么简单,这就是谋略家的政治。之所以说这是一次创纪元的审判,那是因为:盘古开了“远古”的那扇门,这次审判,又轻轻的把这扇门给带上了。从此,历史进入了人类的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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