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的心思我懂,他确实不希望我出什么事。而我孤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也就瘦猴这个既简单又真诚的朋友,虽然他那么小,比我小了十来岁,可是我们之间还是很谈得来。于是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哥们,哦不,侄子……你张叔叔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说完哈哈大笑了两声。瘦猴一脸尴尬,捅了我一下,挤咕挤咕眼睛,埋怨我又提起叔叔侄子的话。黄瓜婶婶经过休整,也恢复了常态,扭动着肥厚的腰肢,运动着硕大的臀部,捏着嗓子说:“好了,偶今天也算是见鬼了,真算是三生倒霉,现在偶有点花容失色,要回偶的小家小睡片刻,来抚慰抚慰偶寂寞而又受伤的心灵。”说完她无限深情地朝着瘦猴飞了个**说:“再见了我的小处男。”又对我眨眨眼睛说:“失陪了张叔叔。”
黄瓜和瘦猴都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我坐下来,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理不清头绪,一会想我遇见了鬼,一会想黄瓜遇见了鬼,一会又想我们都是神经衰弱,自己吓唬自己。好容易挨到下班时间,因为老板不在,也不用加班,时间一到,我们都特准时地离开公司,转眼间都走了个干净。我在路边的小吃店吃了饭,要了几个包子打包,又买了些零食做宵夜,然后就拎着这些东西回到细水巷。这几天都有点阴天,虽然还只是傍晚,但是天却已经黑漆漆的了。细水巷没有什么人,冷冷清清的道路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响在幽邃而深长的路上。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忽然让我感觉孤单而又害怕,我总觉得身后好像有谁在跟踪我。我不敢回头,心里却紧张的砰砰直跳,心里念叨着一二三,猛地一转身,身后却什么也没有。看来我多心了,草木皆兵杯弓蛇影啊,这样子不好,我就放下心来。
走了一会,我故作镇定地哼哼歌,来到我所居住的单元,发现一楼的那户人家的门四敞大开的,我很好奇,就走进了那户人家,发现四壁空空,原来已经搬走了。我忽然想起,这个单元就似乎只有一楼和顶楼有人家住,也就是这户人家和小雪。现在这户人家都搬走了,那么这个单元就只剩下我和小雪了。想到这里我有点害怕了,这么大的空间没有人气,一旦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喊人都来不及。我决定游说小雪干脆也搬走吧,要不然在这里住着,一点人的生气都没有,该多可怕?最好小雪欣然同意了,并且退给我房租钱,这样本来就拮据的我还能少损失些。
我心里盘算着,慢慢地上楼。这楼由于很久都没有人住,楼道里也满是灰尘,每走一步都会溅起一层的烟雾。尤其是三楼这家,都不住人了还把一个酸菜缸放在那里挡路,把本来就狭窄的楼道挡上了一半,真是太不讲究了。我一边小声的咒骂着,一边继续往上走。
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不对劲了。刚才我走到三楼,是有酸菜缸的那户人家,可是我又往上走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到家。楼道里漆黑一片,看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地凭感觉认清道路,我估计我至少又走了三层,我住的是五楼,顶楼,我怎么可能记错呢。按说我应该走到家了呀,难道我是真的记错了?我最近脑子总不好使。于是我拍拍脑袋,提醒自己可别再犯迷糊了,就又继续往上走了两层,还是没有到家。我记得我的门前是贴着一个倒着的“福”字的,可是我一直没看到我所熟悉的大门。硬着头皮又走了一层,我开始冒汗了,腿也有些发软。我应该走了有八九层了,上边还是楼梯,不知道通向哪里。天哪,这是又一轮的鬼打墙开始了!我吓得转身就跑,扑腾扑腾,也不知道摔了几个跟头撞了几次墙,冷汗**地贴在衣服上,又不知道沾了多少土,这些都顾不得了,反正我只知道跌跌撞撞地往楼下飞跑。
我一口气往下跑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数转了几个弯,心想我刚才怎么上了那么多楼层,就那么糊涂,不知道算计一下。可是跑着跑着我又想到一个问题,急忙来个急刹车:怎么现在还没走到底呢。想着想着我放慢了脚步,在这一刻我变得无比清醒和冷静。是的,我可能又遭遇了什么或者冲撞了什么,但是这也许是一个玩笑,即便是玩笑的话也许就会让我精疲力尽,现在我要克制恐惧,保持清醒,不能慌张,不管是玩笑也好恶意也罢,我都要去面对了。我开始默默计算着每一个台阶,每一次拐弯,我不想总是活在糊里糊涂的自己吓自己中。就在我往下走了十个拐弯后,我望着继续通向下边的楼梯停住了。
是的,在我从楼上往下跌跌撞撞跑下来很久,我又在清醒的时候走了五层楼。而每一户每一家的房门都是紧闭着的,我没有找到我所居住的地方。甚至,我有坐标的----三楼,是有个酸菜缸的,也消失了。自从我上楼后,就再也没遇见那个酸菜缸,我下楼,也没遇见那个酸菜缸。我上上下下走了不知多远,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了。更要命的是,每一层都是一样的格局,每一扇门后面是不是都有不一样的故事呢?我越想越是心惊胆寒,越不敢停留。可是我上哪里去呢?哪里都是一个样的啊。上也好下也好,都是一样的。
既然都是一样的,我还是上吧,上天起码比入地强。是上天还是入地?我又陷入了绝境。往上走,找不到头的天堂之路,往下走,寻不到地狱之门。这简直就是折磨,面对着充满未知的抉择我陷入深深的思索中。想了想,我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想想我堂堂一大老爷们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弄的身心疲惫,心力交瘁,真是活见鬼。我闷坐在地上,忽然看见楼梯的转角处都有一个窗户透着亮光。对啊,楼道里是有窗户的,我可以趴窗户看看现在是在哪里,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
跑到窗户下我忽然又犹豫了,要不要去看一看?要是外面是地狱怎么办?有个牛头马面鬼在拿着哭丧棒等我,那可真是太恐怖了。要是不看呢?就在这里傻站着等死?或者等到天亮?一时间我也彷徨不决。这时一阵怪风从窗外吹来,吹的我寒毛直竖,浑身发冷。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我立定身子,眼睛死死地看着窗户。紧接着“豁朗”一声,窗户被撞开了,两扇玻璃窗碰撞在外面的墙上,发出刺耳的尖声。我吓得蹦了一下,双手握紧了拳头,心缩的**的,心跳和呼吸几乎全都停下来,瞪大眼睛看着那里。只见一根树枝,带着槐树花的香味,从窗外慢慢地探进来。那么粗的一根树干,枝繁叶茂的,好像会走路似的,缓慢而有节奏地徐徐进入屋内,每一片树叶都沙沙作响,好像是在走路。树枝的后面是什么?是鬼?是妖怪?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惊悚的一幕,这是个会走路的树枝!当我看到树枝已经渐渐地向我伸过来的时候,忙把手中的零食朝那窗外狠狠地扔去,听见身后零食撞在墙上的声音,我大吼一声掉头就跑。
我向上不知又跑了多久,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还是不敢回头看,凭感觉那树枝没追上来。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向后瞅了瞅,还好那树枝再跟着我爬上来,要是追上来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我也许会被它活活地做成茧子包起来。正当我站在墙角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忽然传来一段古怪的音乐声,在这个空荡荡的楼道里,是那样的刺耳和恐惧,不亚于发生了爆炸般的效应,我抱着脑袋蹲下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谁知那声音越来越响,好像就在我身边似的。响了一会,那音乐停了,不一会又响了起来,我这才想起这是我昨天新换的手机铃声,难道是鬼打来了?我战战兢兢地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号码,原来是瘦猴,我急忙按下接听键:“喂?”
“张哥是我,你干嘛呢?忙不?”瘦猴嬉皮笑脸地说。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情况紧急啊,在这样鬼地方呆的越久越有危险。“我有事。你能过来吗?”
“我和黄瓜想找你去歌厅唱歌呢,你来不来?”瘦猴说,“来就快点,限你十分钟之内赶到。”
“瘦猴我去不了,你赶紧过来,我有大麻烦了,我现在被鬼缠上了。”我十万火急地说。
“噢,你是被女鬼缠上了吧,祝你们玩的愉快。呀,黄瓜来了,我的小亲亲……”
我喂了好几下,一看瘦猴已经挂断了,我对着电话咒骂他几句。这小子不像话啊,我赶紧按回拨,要给瘦猴再拨过去,天知道这地方竟然有信号,我可得抓住时机。
电话嘟嘟响着,瘦猴没有接,我正心急如焚地在心里骂瘦猴的父母时,忽然身后有人说:“张朝阳,你在做什么?”
我怔住了,急忙转过头来,因为我听见声音很熟悉的。只见小雪站在我的身后,仍然是一袭白衣裙,正紧盯着我看。
“小雪小雪,你来的正好,快看看怎么回事,我怎么找不到家了,我往上走,走不到头,往下走,也走不到头。这里有鬼,对,有鬼在作弄我,我遇见鬼打墙了!我们快想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我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讲着,不知道小雪能不能听懂。
小雪奇怪地看着我,有点害怕,又有点疑惑。她瞪着大眼睛说:“张朝阳,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是不是病了,在说胡话?”
我解释说:“是这样的小雪,刚才吧我上楼,怎么也上不到头,上边就是楼梯不知道通到哪里。我往下跑呢,怎么也跑不到头,下边也没有底。我看我是被鬼给施法了,我遇见鬼打墙了!”
小雪不相信似的看着我,好像在判断我是不是在说谎,见我眼神里满是坚定和诚恳,她才叹了口气说:“张朝阳,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没想到你有点神经质。我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你对着这个酸菜缸打电话,我想叫你一起上楼,你却编出了这么一堆的话。”
什么?我对着酸菜缸打电话?我急忙回转头,可不是,在我身后,那个酸菜缸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散发着阵阵怪味。难道我一直在三楼转悠?难道我刚才是对着酸菜缸打电话?可是我确定我不是在做梦,因为我真的跑了很久,几乎都虚脱了,衣服都被汗水**地贴在身上,我的精神也即将崩溃,可是眼前的一切我又如何解释呢?我再次崩溃了。
“张朝阳,你上不上楼?”小雪对我说。
“上,上楼。”我急忙答应。我可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
我和小雪一起上楼,一边走我一边琢磨着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我们走到五楼的时候,又一桩怪事发生了,我借着小雪手里的手电,看见我扔在地上的零食包子。
我指着包子就大叫起来。
小雪有些哭笑不得,她停下来说:“张朝阳,你怎么啦?我看你这一天都神神叨叨的呢?刚才就编鬼话,现在又大呼小叫的,我觉得你这样的男人很奇怪。”也许真的在一个女生的面前表现懦弱是很丢面子的事情,我想我确实有点神经质了,经过小雪的冷嘲热讽,我只好不去看我扔的那堆东西,可是我确定那就是我扔的,包子,零食,都是我买的,刚刚在树枝伸进窗户的时候,我用这个做武器来袭击对方来着,扔完之后我又向楼上跑去,如果就向小雪所说,我一直在三楼打电话,我的东西怎么会来到五楼呢?
小雪开了门,我带着好奇和疑问,也默默地跟进来。现在我心里有好多的迷惑,可是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对小雪讲,怕她不相信我,而把我当做怪物。当小雪走向卧室的时候,我终于鼓起勇气叫住她:“我说,你没觉得今天这里有点邪门吗?”
小雪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有点奇怪地看着我,说:“是有点邪门,我发现我的房客有点不那么理想。他的高大和英俊的外表下,有一颗神经质的心。”
头一次有人说我高大英俊,我在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惊喜,我张嘴结舌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小雪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有了。”我一时间丢了魂似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小雪说。
小雪轻蔑地一笑,转身刚要走,我忽然问道:“今天下午,你在家吗?”
小雪没有回头,冷冷地说道:“我今天一天都在我父母那里,刚刚才回来,你也是看到的。难道你还要调查我的户口吗?”
我无比尴尬地笑了笑,挠挠头皮,说:“没,没有啊,我就是关心关心你。”
“谢谢。”小雪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然后关上了门。
我在外面站了一会,觉得很没趣,就回到卧室换了一下衣服,然后溜到卫生间洗澡。由于我对这个卫生间充满了恐惧,所以也不敢关门,门都是半开半掩的,因为怕小雪突然从卧室里出来,看见我光溜溜的不雅之象,所以我一边洗着一边不停地朝着小雪的卧室看。还好今天再没发生什么怪事。洗完澡我匆忙跑了出来,走进我卧室。
本来我想倒头就睡,可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于是我又打开电脑,准备把我那些隐私文件都给加密,因为瘦猴那小子轻易地就看到了我的秘密,那怎么行哪,这可是关系到我的脸面的事情。我正在操作的时候,QQ头像一闪一闪的,正是倾城向我发出会话邀请了。
我赶紧打开我们的对话框,和倾城聊了起来。
倾城:今天白天都在学习,所以没看见你的留言,怎么,是不是出事了?
我:是啊,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觉得很奇怪,可是别人都说我是神经错乱。
倾城:确实有一些小小的不利在你身边,你在被别人捉弄,也许,你是遇见了小鬼的捉弄。
我一下子蹦起来,天哪,倾城竟然这么说,难道她有什么根据?
我急忙坐下来打字,专心和倾城聊了起来:你怎么知道?你是神仙啊?我也琢磨着我是不是被小鬼捉弄呢,说出来怕吓着你,我遇见鬼打墙了。
倾城:你说三个数字,我给你算一卦。
我:771
倾城:嗯,果然不出我所料,因为我学易也是初学,所以经验很少,可能也解释不透,给你讲讲吧:首先你是个男人,还没结婚,算是少男吧,八卦中代表少男的是“艮”,为上卦。细水巷在城市的西南部位,西南方位是“坤”,所以你这个卦为上艮下坤。而我让你刚才说了数字,在梅花易数中,7也是代表艮,按照上清下浊,天清地重的说法,下卦就是坤,还是上艮下坤,你这个卦象就是“山地剥”,这个卦象阴爻很多,阴多阳少,是群阴剥阳之象,代表阴人在作祟,所以我简单地断定你是被人捉弄呢。
我:我可看不懂这么一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咱是大老粗一个,你就说说我有没有危险吧。
倾城:山地剥卦象都很凶险,爻辞也都是以凶为主。还好是三爻动,变成艮卦,五行属土,体用比和,没有什么危害。不过坤卦用于家宅来说,还是阴气太重的。
我:那有什么办法没有啊,要不我房钱不要了,趁早搬出去算了。
倾城:我早说过,细水巷不是那么好住的,那里太凶险。你把视频打开,我看看你面相。
哈,主动跟我要视频,幸亏我刚刚洗过澡哎,我忙飞快地打出两个字:稍等。然后拿出镜子拢拢头发,又设计了几个酷酷的帅帅的造型和表情,准备和美女一起好好聊聊,没准能勾引个会算卦的仙女也未可知。
一切准备就绪,我正了正身子,清了一下嗓子,庄严地打开视频设置,倾城是什么样子呢?是长的漂亮的“神仙姐姐”,还是很知性很淑女的“温柔妹妹”呢?据说有点本领的女孩子都特别骄傲,希望我的倾城不会是这个样子哦。
可是等了好久,我也没看见倾城的视频发过来。难道我的造型她不喜欢?我正诧异间,倾城发过来一段话说:对不起啊帅哥,我没有视频,看的出你的眼神中有失望二字存在。不过我长的很难看,你应该庆幸才是。
原来是这样啊,害得我空欢喜一场。既然她没有视频,我也就不期望太多了,老老实实地端坐着让她看看面相吧。过了一会,倾城说:好了,我看完了,你可以关了视频了。
我正要关了视频,忽然门被推开了,小雪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犹豫着是不是要进来。我忙问她:“小雪?你有什么事?”
小雪手里拿着一个树枝,我一眼就看到那是一枝槐树花,想必是伸到窗前,被小雪折下来的吧。小雪说:“这花很香的,你放在床头,睡的更香些。槐树花能安神。”
我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小雪有些古怪,大半夜的送什么槐树花啊,咱这住处都被槐树花包围了,一点也不稀罕,还要巴巴地送到我枕边来。可是转念一想,没准这位美女是要向我示好,或者对我心生爱慕,借着送花来表达。天哪我张朝阳何德何能,竟然今晚发生了这么生平最强烈的艳遇,先是倾城要看我视频,没准也是和我在对话中产生好感。现在小雪又主动送花给我,难道这是什么暗示?还要我放在枕边,还要我安神。哈,有你这样的美女住在隔壁,我什么时候能安心地睡去啊。
我讨好地对小雪点点头微笑,小雪把花放在我的桌上,转身走了。她轻盈的步伐将洁白的**带动的飘扬波动,恰似一片流云从我身边无声飞过,我呆呆地看到她消失在我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满是我和她在**一边翻滚一边闻着槐树花的镜头。
等我清醒过来,才想起视频还没有关呢,就给倾城说:怎么样,看完了吗?
倾城:鉴定完毕,你还算是一个帅哥,挺有型的,连发呆的时候都很有个性。
我不好意地笑笑,继续发问:那你看我面相是不是富贵命啊,会不会桃花运很旺?
倾城:桃花运倒没看出来,富贵命也没看出来,我就是奇怪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一直看你说话觉得你很老很土气,现在看你长的也很标准嘛。我看过你在论坛的一些帖子,很颓废。也许你有着不快乐的过去,但是总不能或在过去的阴影里,起码,要让自己现在过的快乐些。
我想起我在本地的那个论坛注册后,发了几个心情的帖子。没想到倾城也在那里看过。
我:好的,我想我会慢慢变得快乐起来。
然后我拿起那支槐树花,闻了闻,真香啊。我继续跟倾城说:就像我手中的槐树花一样,香气四溢,我会快乐起来的。
倾城:哪里来的槐树花?
我:刚刚我的房东给我送来的,你没看到她吗?她很漂亮的。
倾城:我刚才见你对着外面,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没看见你说的房东。
我:她刚才是在门口来着。就是要给我送枝花。
一时间我有点要笑,倾城该不是吃醋了吧,见到小雪那么漂亮,竟然吃醋的说没看到。小雪刚刚还将花送到我的桌前呢,摄像头不可能照不到。那种小女孩的狡黠我是清楚的,我一边偷笑一边关了视频,我怕倾城看到我在笑话她。
倾城:我劝你还是尽早从细水巷里搬出来吧。
本来我是不想在这里住的,因为总是有奇怪的遭遇,可是倾城这么一说,倒好像我很迷信似的,因此反而激起了我的逆反心里,因此我回复道:为什么?我觉得住的挺好的,就是有点冷清。
倾城:可能你不知道。咱们这座城市,对着弓背水,虽然暂时的很繁荣,但是每隔几年,不是旱灾就是水灾,就会有些灾祸,反正不很消停。细水巷的后面,原来是有座**坡的,现在是公园,那山的形状,我看像拖尸山,而且山中有路,在风水格局上就叫做缢颈山,也是很凶的。
我: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倾城:这些都是大的格局,对个人的影响虽然小,但是还是有微乎其微的存在。不过说到细水巷,就有说道了。
我:哦?什么说道,说来听听,不过你可别吓唬人啊。
倾城:公园山里的那条路,出了公园,就是细水巷,细水巷一直通到外面的河水边,这些你是知道的吧?
我想了想,确实不远处有座公园,不过我从来没去玩过,细水巷的尽头就是这个城市的一条大河,不过那河水很窄,几乎就是死水微流,也许今年就是倾城所说的大旱之年了吧,河水都干枯了。于是我给倾城发了个笑脸,表示我在认真听。
倾城:城里的玄学家都说,城外的河水就是阴间的奈河,细水巷从缢颈山出来,直接通到奈河,就是阴间鬼魂所走的道路,也叫黄泉路。也许在我们看不见的时候,就有鬼魂从那里经过,于是就经常发生撞鬼事件。还有,晚上鬼魂们都是从那里走,走到河边过了我们看不见的奈河桥,去投胎的。今年大河干枯,估计鬼魂们都滞留下来,不能顺利投胎,自然也有些怨气。你住在那里,阴气太盛,会侵入人的肌体,对我们正常人来说,是大大的不利。而且有阳气在,鬼魂们就有了顾忌,岂不阻挡了人家投胎的心情。
我靠了,倾城发过来这一段话,看的我一愣一愣的,只觉得后背嗖嗖地冒着冷气,本来这屋子就有点阴寒,这一来我不禁心虚起来,莫非真的有古怪?我四下里望望,我的卧室不大,惨白的灯光照映的屋子都有些凉意。一扇小小的窗子外,是黑暗而幽深的夜,窗外树枝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响,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恍惚,难道那些幻觉都是真的,不是我在发神经?
见我许久没有说话,倾城又发来了消息:听不听在你,我累了,再见。
我一见倾城要走,急忙打字:等等!
倾城:怎么?还有什么事?
我: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吧,我最近也总是睡不安稳,好像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在我身边一样。我能见见你吗?我想我有点事情想向你请教。要不明天我请你吃个饭?
倾城:明天我还真没事,不过我给看风水是要收费的,不过你放心,我是童叟无欺。我手机号码是…………,另外你睡觉时,要是总胡思乱想的话,就在枕头底下放一把刀,鬼怪们都不敢上前的。我要休息了,再见。
我也和倾城说了再见,看着倾城的身影从电脑屏幕变得暗淡,不禁有些惆怅。不过还好倾城留下了手机号码,明天我就可以联系她了,又认识了一位有本领的美女,岂不又是一件乐事。想到这里我不禁释然,伸了个懒腰,起身关了电脑。忽然想起倾城所说的要在枕头下放一把刀,管他灵不灵验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于是我想到厨房找找看,能不能先在厨房拿一把刀度过今天晚上。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半夜十二点了,我揉了揉眼睛,最近几天都是很晚才睡觉,而且昨天根本就没有休息好,因此我也有些疲惫了。我打了个哈欠,拉开房门,想要到厨房去找菜刀。
房门拉开的一刹那,我忽然看见有一道白影从门前飘过。我一怔,心跳骤然加快,眼睛眨了又眨,极力适应外面的黑暗,心想活见鬼,我怎么总是看见不该看到的东西。站了好一会没有动静,正当我以为是眼花产生的错觉时,忽然“噗通”一声,吓得我不由往后一退,只见门后突然蹦出一个人,伸着手臂就朝我扑了过来。
当这个僵尸一般的人直着身子伸长手臂抓向我的时候,因为隔的远,在离我还有那么一点点距离的时候就扑空了,还好刚才我退了一步,不然肯定会掐在脖子上。饶是这样,我也着实吓得不清,由于有了前两次的恐怖经历,我现在应该是能经得起暴风雨的打击了,竟然没有慌神,在忍受着极大的恐惧下闪身向后退去,并且一下子跳到了**。而这时我也看清,扑上来的这个人竟然是小雪。
只见小雪穿着雪白的睡衣,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呆了一呆,停在那里不动。小雪这是怎么啦?守在我的门后,等我开门和我拥抱?即便向我示爱也不用大半夜的装鬼吓唬我啊。可是慢慢的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小雪的手臂伸的那么僵硬,她的眼睛虽然是睁着的,可是眼珠却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看着前面。在我跳上床的时候,小雪也没有停下脚步,又伸着手臂,向前跳去。天哪,难道小雪在梦游?太可怕了。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据说梦游的人要是被喊醒的话,会被自己吓死过去的。我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我咬了咬手指头,很疼,看起来不是梦啊。
小雪在屋子里蹦了两蹦,就在即将撞到墙的时候,突然一拐弯,竟然又蹦了回来。我有心想跳下去将她抱住,又一想孤男寡女的,就这么抱她不会是占便宜吧。眼看着小雪蹦出了我的卧室,我直拍脑袋后悔刚才怎么没抱住她呢,我可不是正人君子,便宜能占谁不占啊。小雪在客厅蹦了两蹦,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跟在后面还想着看看究竟,就在我的脸刚靠近小雪的房门,房门竟然“砰”地关上了,差点打到我的脸。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里面又是两声蹦跳的声音,然后就是“噗通”一声,看来这个姑娘上床也是蹦着躺下去的。
我打亮了客厅的灯,脑子里琢磨着小雪这古怪的行为,一时间我竟然有些可怜起她来了,我想起最开始我租房子的时候,小雪向我暗示说这个房子的前几任房客都是爱往家里领嫖客的小姐,现在看来,保不准人家是良家子女,领来男朋友来给自己壮胆的,毕竟有一个半夜出来蹦跳梦游的房东,哪个房客也受不了。而善良的房客们一直没有揭穿小雪的这个古怪的毛病,因此小雪还一直鄙夷房客的身份。现在想想,怪不得房子便宜哪,原来根源是在房东身上啊。
想到这里我安然了很多,同时也有些黯然,小雪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摊上这样的毛病。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走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回到卧室,有了这个东西我就不怕撞邪了。忽然转念一想,小雪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会不会也经常撞鬼啊,是不是她经常撞见鬼才会吓得精神错乱,半夜里出来梦游?难道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吗?要不要把这个菜刀放到她的枕头下去?也许有了这个菜刀,就会镇压邪气,没准小雪就不会犯病了。想到这里我拿起菜刀,就朝小雪的房门走去。
我举起手来刚要敲小雪的房门,忽然又转念一想,又有点不妥。我这样的男人,半夜拿着菜刀去敲女孩子的门,会不会把她吓到?那样我就好心办坏事了。不行,不能这么莽撞。要不然,换个刀行不行?我有一把剃须刀,反正也是刀,没准也能辟邪呢。想到这里,我腾腾又跑回卧室,将菜刀放下,从包里翻出我的剃须刀,兴冲冲地跑到小雪的卧室,先在脸上弄出了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然后就开始敲门。
我轻轻地敲了两下,见里面没动静,确定不了小雪是不是还在睡,就又敲了两下。听见里面小雪问道:“张朝阳,你有什么事情?”这一问倒问的我一愣,我总以为小雪会说:谁呀?这么晚了还来敲门。然后我用我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回答说:是我,张朝阳。然后再继续探讨下一步的话题。可是小雪直接问到了问题上,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清了清嗓子,说:“是我,张朝阳。能不能开一下门?我有事情和你说。”门里面小雪冷冷的说:“大半夜的,你不去睡觉来骚扰女生干什么?你要是乱来我可是会报警的。”我急忙说:“别,别,你别报警,我是一片好心啊,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送东西?半夜三更的送什么东西?”听的出来小雪在辨别我是不是在撒谎。
“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呢,懂点风水算卦啥的,她告诉我说,睡觉的时候在枕头底下放个剃须刀能辟邪,晚上就能睡个好觉,因此我就琢磨着你是不是需要这个东西。”我尽量放慢语速,将声音说的委婉而又动听。
“不需要。谢谢。我要休息了,请你自重,你不打搅我我睡的好好的,拜托要泡女孩子也不要编这样的故事来玩。”小雪说道。
我真臊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自己的一片好心就这么被小雪误解了。刚才我还想着和小雪一起上床闻槐树花呢,我得承认我的思想不单纯,可见我有多么龌龊啊,人家根本就没看上我嘛。我感觉自己的脸一定红的像个猴屁股似的,因为我能感觉到那火烧火燎的热量在我身上蒸腾。
正当我站在那里准备走时,门忽然打开了。小雪走了出来,一脸冷漠地看着我,我没想到小雪能突然开门,倒吓了一跳。见小雪充满戒备地盯着我看,我急忙将手中的剃须刀举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你看,这个,我送来的,给你用。”小雪看了一会,目光缓和了些,伸手接了过去,然后低低的说:“谢谢。”转身关上了门,我听见门虽然被锁上了,但是没有走路的声音,想必小雪站在门后也没走吧。我急忙说:“那个是放在枕头底下的,可以辟邪噢,晚上就能睡好觉了!刚才对不起啦。”我手舞足蹈地说了半天,听见小雪走远的声音,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姑娘还是领了情的。
我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卧室,心想小雪会不会睡不着,也在琢磨着我的好呢?会不会用手**攥着剃须刀,放在脸上感觉它的存在呢?我甚至情不自禁地也把手放在脸上摸了摸,仿佛感觉到了那份美好。我关好门,甩给自己一个嘴巴。刚才又胡思乱想了,人家小雪能领情已经不错了,还要让人家把剃须刀放在脸上,思想真是肮脏,正经点好不好。打完了我揉揉脸,又是沮丧又是茫然,我这一天到底怎么啦。
躺在**,我琢磨着这一天来的奇怪遭遇,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窗外风声阵阵,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更让我烦躁不安。于是我就开始强迫自己背唐诗,背着背着忽然就想起了我的前女友,想起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生活的那个城市。想的我大脑异常兴奋起来,我不得不再次强迫自己,要一个一个的来,不能一起都想。于是就好像做连续剧一样,我的幻想也分成了一集一集的连播。
正在我想的绞尽脑汁,想的有点筋疲力尽的时候,潜意识告诉我,我的床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因为我的第六感一向是很灵敏的,我能感觉到有一种意识或者气场在向我逼近,我的幻想马上中断,并且皮肤都紧绷起来,而且呼吸加重,心脏骤然进入**的跳动之中,呈现出一种很危险的戒备状态。
然而我在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我根本睁不开眼睛。我明明已经使尽力气,却无法睁开眼睛。而我的意识是那么强烈,有一个人,或者人型的虚幻气体,正站在我的床前,我能感觉到“它”在注视着我,好像还用手压住了我的胸脯。我想反抗,可是我的手臂和腿脚无论怎么用力,都是软绵绵的,根本提不起来,“它”粗重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那是一股气流,没有任何的温度。“它”在用空洞的眼睛**盯着我的表情。我不知道我的脸是不是已经被窒息压迫的扭曲变形,总之我心里非常的恐惧和不舒服,有一种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悲怆和无奈。
我能听见“它”走动的声音。它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脚步声“吧嗒吧嗒”响个不停。我似乎听见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它”急不可耐地又走到我的床前,在我的脸上恣意的揉搓。我的心里非常的愤怒和气愤,怎么你让我不能动还想调戏我不成。可是我越是想要起身反抗,越是四肢无力,一动也动不得。我感觉我的脸上滑滑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的脖子也痒痒的,不知道是“它”的眼泪还是口水滴在了那里。就在我再次感觉“它”上我的脸上来抚mo的时候,强大的愤怒让我在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驼佛”,又念了一句“你姥姥的”,然后使出浑身力气奋力地张嘴一咬。我似乎听见了“它”诧异的怪叫,就在这时,一股白光从我的头下如闪电一般飞射而出,将黑暗劈的闪亮,耳中仿佛的巨大的“喀吧”一声,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伴着强烈的挣扎意识,我的四肢也手舞足蹈地扑腾了两下。
我腾地翻身坐了起来,后背已经是被冷汗湿透了。我用手摩挲一下脸,一个肉乎乎的大虫子正停留在那里,摸起来软软的,已经将体液在我脸上划了两道路线,让我觉得有恶心人的刺痒。我一甩手将大虫子甩掉,然后下地狠狠地踩了下去,感觉脚下的**在巨大的压力膨胀下,噗地破裂开来,蹦出绿色的汁水,感觉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呸地吐出来,竟然是一片树叶。
这时外面响起了走动的声音,卫生间的水哗哗地响,脚步声走向对面,门砰地关上了,是小雪去卫生间。我跳下床扭亮灯,我确定我不是在做梦,回忆了一下:我刚刚狠狠地咬住“它”的手,醒来发现是一片树叶。我感觉有物体在抚mo我的脸,醒来看见是一条绿色的虫子。我一脚踩死了那条大虫子,心里到现在还恶心不已。同时我注意到我放在桌子上的槐树花掉在了地上,刚才听见有东西掉落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天哪这是怎么了,刚才来我这里的是人是鬼!
我想去卫生间洗把脸,可是我实在鼓不起勇气再次去卫生间了。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特无助,我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就在灯光下一动不动,我想哭又怕被小雪听见笑话,我想喊怕半夜这么喊会惊扰更多人。我委屈地抽抽鼻子,有种酸酸的感觉。就这样我一直坐到天亮再也没有睡着。
早晨我起床,外面已经大亮了。我面无表情地穿好衣服,看看镜子自己一晚上憔悴了不少,眼睛里也布满血丝。走出门看见对门紧闭,小雪一定还没有起床呢。我头没梳脸没洗就这样仰着脖子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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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风水师』
到了公司我刚坐~,瘦猴就大呼小~地跑过来,见到我的样子大吃一惊,随后暧昧地笑道:“张哥,昨晚通宵没~!真有你的,~能鼓捣~!你看看你眼睛里还有眼屎呢,忙的早晨不~脸!我看看你脖子~有牙印没有,哈,牙印没有,倒是有一道绿色的印记!你房东够情调,~~也涂绿色的,~~呀。”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我黑着脸冷冷地看着瘦猴,瘦猴自己笑了一会,见我这么冷峻地看着他,不禁也~没趣,就挠挠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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