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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砍树这件事上,张清贵表现得很是怪异。别人说归别人说,他就是不动手。他这样坚持,倒让所有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当然这种刮目相看绝不是带有欣赏的心态,而是带着明显的瞧不起成份的。其实那些急功近利的人,谁都不知这个山里长大汉子的心思。张清贵对树木有着特别深厚的感情与敬畏,在他心里对树的敬畏近似于对神灵的敬畏。张清贵太爱这些树了,看着它们,特别是看到那些生长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树木,他平凡的心就会莫明其妙地肃然起敬,好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的亲切与兴奋。他的这种对树的崇敬,甚至到顶礼膜拜的程度,有很大一部分源自于他的爷爷。
小时候张清贵常跟爷爷上山劳动,看到山上那么多树,总是好奇地问爷爷:爷爷,树到底有没有生命呀?这个只读到五年级的孩子,这样天真地问他同样没有多少文化的爷爷。爷爷被孙子猛然一问,望了望苍茫群山,思考了一会儿,动了动白花花的胡子十分肯定地:孩子,树当然是有生命的,没有生命它怎么会大,有的树还会开花结果呢?有的树,生长了好多年,因为在世上的年龄太长了,吸收了数不清的日月精华,就成了树精了。
真的吗?爷爷的话让他感到无比新奇,似乎在他的面前拉开了一扇童话的大门,于是,天真而不解地问着。你没看书上是这么说的么?爷爷说完,眨眨一对小眼睛疼爱地看着他的小孙子。张清贵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记起来了,好像七仙女和董永成亲就是树精做的媒,他问爷爷是不是这样。爷爷说,反正是这样的。《聊斋》电视里不是也有树精么?其实,爷爷也说不清,不过爷爷的话,说得张清贵连连点头,一时间,站在他们面前的棵棵大树,似乎都变成可爱又善解人意的树精了。
山峦重叠,树木深深,在这个清幽山谷里,一阵山风吹来淡淡花香。连片树叶在风的吹动下发出“沙沙”声响,树们大约是听懂了爷孙两有趣的对话,在他们面前哈哈大笑得前俯后仰的!金光灿烂的阳光从树梢顶上照射下来,爷孙两全身都感觉暖暖的、绵绵的,很是惬意。一地斑驳树影,给年幼的张清贵带来一个又一个五彩斑斓的梦。
从此,张清贵的记忆贮藏了森林里所有树的印象,他心灵震颤地动着,这震颤浓缩成了一种坚定的信念:一定要像爱护自已的生命那样去爱护每一棵生长在天地间的树。
后来爷爷还跟他讲了一个有关树的故事,而且,更让他张清贵不可思议的是,这故事就发生在他外公外婆的村子。记得,那是一个有着明月的夜晚,莹莹的月光从院子里一棵枇杷树阔大的叶片缝隙落下,落得一地都是闪闪发光的银片片儿。他们平时住的屋子,像童话世界里王子住的宫殿一样的神秘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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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5』
爷爷坐在一把藤椅子~,叭哒叭哒地~着竹烟筒,竹烟筒头~一点~~的火星在月光~明明灭灭的,萤火虫在他们的头~~飞来飞去,院子周围弥漫着烟草淡淡的~味。他靠在爷爷膝盖~,~着~讲故事,爷爷~~地~了一~烟,吐出烟雾后,微微仰起头,一只~捋着花白的胡子,一只~举着那~竹烟筒,缓缓而伤感地说:当年你外公外婆所在的金桔村,村后有一~莽莽苍苍,没有尽头的原始森林,~~子孙林。一直以来,村民们都不动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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