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昼夜交替之际,前往皇宫的御道左右行进着为数不少的软轿和马车,但最夺目的依然是那辆招摇的六匹马拉车,不避讳天子威严,依然大刺刺的从御道正中奔驰而入,转眼便绝尘在众目睽睽的探寻鄙夷目光中。
马车中人丝毫没有低调行事的觉悟,待行至昭华殿,方才自车中懒懒的问道:“书情,到了吗?”
“回公主,到了。”车外马夫恭敬的答着,一丝不苟。
“画意,扶本宫下车。”躺在少年结实大腿上的苏烟璃扶了扶微乱的云鬓,望着微红着脸颊的画意,淡淡一笑,道:“怎么?舍不得本宫这块温香软玉。”
“公主惯会说笑,奴才这就扶公主下车。”画意少年轻薄的脸上泛着微嗔的红晕,急忙跳下马车,将一方锦凳放置车旁,小心翼翼的扶下苏烟璃。
望着眼前庄严肃穆的昭华殿,苏烟璃眸子里不由带上几分淡若云烟的冷嘲,淡淡说道:“你们等在这里。”
“是!”书情一如既往的恭敬,画意则是微带担忧的提醒道:“公主,现下不过寅时,会不会太早了些。”
“本宫心中有数。”苏烟璃边走边交待道:“若等着无聊,便谴了马车给宫人,自个儿寻人说贴己话去。”
“公主……”画意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不语的书情一记犀利的眼神给制止住,咕哝着竟是一个字也未再说出口,只得远远瞧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满目忧心。
碎步流连在昭华殿外长长的玉阶上,苏烟璃不曾在意两旁威立着的侍卫,她的目光一直冷冷凝望着紧闭的殿门,直到殿门“轰隆”一声朝两侧退去,她才淡漠的瞧着从里缓步走出的男人,不动声色。
“公主万福金安!”男人身侧候着的太监总管安平泉望着殿前立着的美丽身影,按下心底微微掠过的错愕,毕恭毕敬的问着安。
“安公公的安,本宫可承不起。”苏烟璃斜眼打量着安平泉眼底尴尬的笑,冷冷哼道。
“奴才不是之处,还望公主责罚。”安平泉急忙跪在地上,俯身恳求着。前朝后宫何人不知,皇上尚可微言轻犯,却万万不可冒犯眼前这位身娇肉贵的芊玥公主,她的雷霆之怒可不是任何人都承受得了的。
“责罚?本宫可不敢。”苏烟璃虽明言着“不敢”,但放肆的目光却望着那位自始自终都未曾有任何情绪变化的男人身上。
“安平泉,殿外候着。”男人淡淡望着苏烟璃眼底的冷意,转身朝里行去,“随朕进来。”
微光淡漠着一屋冷硬的色调,像无比刺骨的温暖,在这样微凉清冷的五更天,渗透着逼人的寒意,苏烟璃冷冷瞧着里间寝室内放下的帷帐,想象着那里曾经拥有的**旖旎。
“朕听闻,锦薰被赐死了。”苏溪南盯着苏烟璃眸底转瞬即逝的心悸,淡淡问道。
“皇兄若想知道什么,可不必借他人之口。”苏烟璃斜靠在椅背上,冷淡的看着他,“而且臣妹对别人的替身不感兴趣。”
“替身。”苏溪南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眸光闪动,那眼里好似有什么正在慢慢堆积,却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被轻易的扼杀掉。
“皇兄似乎对臣妹的后院很感兴趣。”苏烟璃满不在乎的看着他依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眼神,冷嘲的笑道。
“朕在想,是否该替皇妹再选一人,好补了那缺。”苏溪南目不转睛的瞧着她,眼眸一如曾经的疏离,那里似隔着天涯海角的距离。
“那臣妹在此就先谢过皇兄的体恤之情。”苏烟璃懒懒起身,唇边随意勾勒起一抹妖娆妩媚的笑,“不过皇兄可得替臣妹选个上道的,可别像昨晚前面那个,扫兴的很,倒是后面这个叫寅雁的,很是不错。”
“朕会留意。”苏溪南的瞳孔骤然一缩,但语调依然平平淡淡,不见丝毫起伏。
“臣妹再次谢过皇兄。”苏烟璃盯着他泰然自若的神色,心底有根弦剧烈一震,和着山崩地裂的声响,让隐在长袖下的双手不由**捏成拳,但面上却仍是一片慵懒柔媚。
“皇上,早朝时辰到了。”殿外的安平泉适时的一声提醒,打破了殿内压抑窒息的气氛。
苏溪南听罢,挺直脊背大步朝前走去,行至苏烟璃身旁,淡漠的说道:“皇妹也该回府了。”
“臣妹遵旨。”望着那道坚毅**的背影,苏烟璃冷冷领旨谢恩。
天空半露微白,苏烟璃慢慢行走在昭华殿前宽阔的大道上,慢慢松开紧握的双手,那掌心早已是血迹斑斑,但她却丝毫不觉痛楚,脑海里只是反复出现着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皇妹也该回府了。
回府?难道府中有什么变故发生?或许在他眼里,最大的变故莫过于那些他钦赐的男宠吧!而她,纵是翻覆天地,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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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辱』
桐荫阁,位于公主府西院偏西一隅,曾经不过是个平静安宁的无人之所,偶见打扫清洁的~人路经此地,也是不~逗留的匆匆扫毕,俨然一派安宁世外的沉默风景。但自从皇帝~旨赐公主府十二面首之日始,这~名不见经传的阁楼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掐指算来,不过一日,阁楼外借故而来的~人没有八十,也是半百有余。~闭的院门似乎也不能阻挡丫鬟小厮们探究的目光,每每总是想从那道虚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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