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隐藏了白天的暄嚣，两旁树影婆娑在这幽黑静溢的夜里，幻化成了重重魅影，有点凄清、诡异、混浊。清冷的街道上传来高跟鞋踢踏踢踏的声响，一个身穿黑色大衣女子的身影被街灯拖拖逶逶伸伸拉拉时而变长时而变短，在这午夜时分带着些魍魉，让人看到就陡然升起寒意来。

那女子走到一个拐角处，就见那阴暗的角落里闪出另一黑影来：“你怎么来得这样迟，不知道我已经等了半小时吗？”

那女子埋怨道：“你这突然这样神秘昔昔的约在这里见面是为什么？本来没事被人看到也成了有事了。”

“你懂个屁，现在我已经被人注意了，你那里我以后都不能来了。别啰嗦了，把钱给我。”那黑影凶神恶煞压低了嗓子说。

“这是我最后的一笔钱了，真的没有了。”那女子迟疑着拿出一个纸袋来：“除了今天这一万，我已经前前后后给了十多万了，我求你了，你要跑路就跑得远远的吧？我真的受不了受不了了。”那女子潸然泪下哀求着说。

“怎么才这么一点儿？”那男人掂掂手里的纸袋，不满地说。

“真的没有了，我这些年存的家当都全拿出来了，真的没有了。你就放过我吧？”那女子继续哀求着说，膝下一弯就要给那男人跪下。

“你给我起来，你以为装可怜我就能放过你吗？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是怎么样也分不开了。”那男人一把拉住她恶狠狠地说：“别忘了，你那位好朋友的哥哥现在正追查到我头上呢？我要是跑不掉，你也是同样的下场！！！”说着把那呆楞住的女人狠狠往地上一惯，转着就走掉了。

那摔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索性就坐在那嘤嘤地哭了起来。

有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谁在那里？干什么的？”有嘈喳的声音和人影涌了过来，那女人仓皇抬起头来，刺眼的光让她不由得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站起来，你是谁？把你的证件拿出来。”有声音严厉地说。

那女人慢腾腾地站起身子，眼睛这才适应了手电的强光，她怯怯地回答：“对不起，我刚才在这里摔倒了，呼救又没有人来，因为害怕所以……”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那穿着警察制服的小伙子继续追问。

“我，我正要回家。”那女人的声音有些慌乱。

“小黄，怎么回事。”另一个从远处走了过来。

那拿着手电的小伙子回头答道：“秦队，这个女人说她摔倒了，不过她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有点可疑了。”

远处穿着便服的男人和另一个人一起走了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边走边问。

那女子一听见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把头埋得更低了。

“秦队，这是她的身份证。”那小伙子把手里先前女人从包里拿出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攸玉？”那男人接过身份证一看吃惊地说：“你是攸玉？”

那女子抬起头勉强一笑：“原来是秦大哥呀！在这里碰到你真是太好了，先前我听你的声音很熟悉，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原来真是攸玉，她扬起脸对秦松说。

秦松有些怀疑地看着她：“攸玉，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攸玉的家和酒吧都不在这个方向了，而攸玉这个时候的出现，让他的心里升起一种疑问。

“我从酒吧打车回家，大概是有些醉了吧，告诉司机的地址竟然错了，当我下了车才发现自己说错了地方，但是那车已经开走了，我只得另外打车，但走了好久都没有碰到一辆车，这不，走到这里还把脚给扭到了。”攸玉一张口就是就是一连窜，言语看来没什么破绽，但听在秦松的耳里却是更觉怀疑了。

秦松不动声色地说：“原来是这样啊？有时喝醉了是有些糊涂了，这样吧，我的车在那边，我送你回去吧？”说着把手里的身份证递还给她。

“那就真是太谢谢你了。你这么忙还来送我，你是有任务吧，我看我还不是打扰你了，我打车回家就行了。”攸玉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没关系，反正今天蹲点的任务失败了，小黄，你通知大家今天都撤了吧？早点回家休息，记着通知大家明天早上九点整准时开会。”秦松转头吩咐下去。

那小黄应了一声就离开了。秦松扶着攸玉慢慢向前走着：“怎么样？脚真的没事吗？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攸玉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也不严重，回家热敷一下就好了。”她一拐一拐地靠着秦松的手臂力量走着，一边解释说。

“没事就好。”说话间走到了秦松停车的地方，秦松扶着她小心上了车，这才调转头去了攸玉家的方向。

两人在车子里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秦松的心里却想到了卢羽出车祸那天早上给他在电话里的说的话来。攸玉闷不作声坐在那里，不时地瞟向秦松那阴晴不定的神情，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秦松是不是看出些什么来了。她的心噗噗乱跳，再也不敢主动搭话，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漏出点马脚来。

“我是卢羽，大哥，你知道吗？小涵她真的醒过来了，她从那段过去中走出来了。”卢羽的声音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真的吗？”秦松兴奋地坐起身来，所有的睡意全被打消了。

“是真的。小涵她答应我不再逃了，她会去面对过去。大哥，有件事情我早就想给你说了，其实我一直怀疑小涵这件事情与一个人有关？”卢羽迟疑着没有说出名字。

“是谁？你告诉我。”秦松的声音一下着急起来。

“这样吧大哥，我一会给若尘打个电话，我看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在一起谈谈比较好，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了。如果这件事可以确定的话，那么我可以肯定，小涵当年遇到的事情，也是同样的人所为了。”卢羽说。

“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秦松怎么样也不敢去相信卢羽的话。

“这只是我的猜测了，所以还要和你们好好谈过之后才能肯定了。”卢羽觉得在电话里说不清楚：“那我们今天找个时间见面再谈了，我马上就给若尘打电话。”

这是那天秦松与卢羽通电话的全部对话，而现在秦松回想起来，就总觉得与身边这个叫攸玉的女人有着扯不清的联系，他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这或许是警察的一种直觉吧！他默默地想着，攸玉他自己也是通过妹妹秦涵才认识的，虽然是认识了好多年，但却一直没有什么交集，只不过在一些相聚的场合上遇到过，知道是妹妹的好朋友而已，并不如这几个男人之间交流得多了。难道事情真的与她有关吗？秦松心里暗暗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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