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月一路上咯咯笑个不停,不就是湿了衣服,能值得她这样笑?回到房间我照着镜子左右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值得笑的啊。
裤子湿透了,别在腰间的手机也是湿漉漉的,连忙关机,不然发生短路就坏了,里面存了好多业务单位的电话号码。
在我拉开裤子拉链的时候发现拉链早就开了,什么时候拉开的我都不知道,可能是在看守所里面就没有拉好。出来的时候李吉月可能光注意我的表情了,没有注意到裤子。当湿透的裤子成为主角的时候,上面的细节也成了笑料。
人啊,不要怕人笑话你,甚至说你坏话,那样说明你在人家头脑中还有个位置。如果平淡如水,看见跟没有看见一样,那就说明你在人家的头脑中消失了,即使你存在,你在人家的面前晃来晃去。
在飞速向前并且变幻莫测的世界里,我们没有必要去刻意让人家注意什么,我行我素比看着人家的眼色做事要强,不得已是另一回事。
没有换洗衣服,就是没弄湿的上衣也是臭臊难闻的。我赶紧除去衣服,进入卫生间,打开莲蓬头。不能再用凉水洗澡,我把水调热些,好好洗洗。
胡子太长了,有十几天没有刮,头发也长了,一把可以把平头的头发攥住,真是人瘦毛长啊。
唯一精神的是那个,从冰凉世界中醒悟的那个在热水的怂恿下有些变化。
这个宾馆真是抠门,小肥皂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在我那个上面用了大半。那个在滑腻的肥皂沫刺激下发生了更大的变化。
我马上把那个上面的肥皂沫向身体的其他地方抹,身体像穿了一层薄纱。
洗好后,我只能光着身子钻进似乎潮湿的被窝。太热,酒精仍然在发挥作用,我用脚挑开了被子,太畅快了。
过年了,得开着灯,我没有关闭桌子上的台灯。在我们老家,厅堂上的灯要点三天时间,一直到初三呢。
借着台灯的光线,我看到我的那个又渐渐起了变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那个的变化下显得更加协调和完美,就像桥身有了壮实的栏杆,一撞飞扬跋扈的建筑有了雄壮的拱顶。
人的身体真是奇妙的东西,我们没有必要躲避,也不要用陈旧的思想给身体打上烙印。
好床啊,睡看守所床板腰睡得生疼。我没有候岁,很快进入了梦乡。
要不是大年初一的鞭炮声,我肯定要睡到晌午。醒了也不能起来,没有衣服。
叮当的铃门声音传来,可能是李吉月,我到卫生间慌忙地拿起浴巾裹在身上,开门一看就是她。
“给你拜年了,要给红包子啊。”她微笑着,眼光扫着我的浴巾,说:“大年初一还起来洗澡,昨天晚上没有洗好啊。”她又扑哧笑出声。
“不好意思,衣服湿了,没有换洗衣服。”我说。
“窗子要打开,里面有股味道。”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子,一缕金黄色的新年阳光射了进来。
我过来想帮她完全打开窗帘,伸手的时候,突然浴巾掉在地毯上。
我赶忙拾起浴巾围在身上。我瞥了她一眼,她正看着我,脸红红的,如窗外红红的太阳。
没有声音的静默比有声音更让人心颤。
“能麻烦你到商店给我卖全套的衣服,好吗?”我用央求的语气。
“这样不是更好吗?赶快到床上,窗子开了,空调不起作用,等会我把窗子关上。”她说。
“别笑话我了。”我低着头说,并钻进被窝。
“你的身体肌肉就像我们教官。”她坐在我的床边说。
“教官?”我疑问。
“说错了,是我们舞蹈教师。”她说。
“去吧,我要起来。钱你先垫上,等会才给你。”我说。
“好吧。”她起身走到窗前,关上窗子,回头说:“胳臂放进被窝,别冻着。”
这个女孩有金刚怒目的一面,也有小桥流水的感觉,跟什么人都合得来,让人捉摸不透。
装在上衣口袋的香烟没有湿,我点燃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看着烟雾袅袅升起。
到东莞一年时间了,一年时间我经历得太多太多,是前几年的总和。对于东莞,有时觉得它敞开胸怀接纳我,有时又觉得很陌生。波澜的生活和追逐金钱的劳累让我觉得时间如白驹过隙,甜蜜和厄运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外力在驾御着我,身如浮萍,没有真正地在东莞扎下根。
李吉月回来了,提了一大包东西。
“我尽量给你买大一点,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她说。
“有穿的就行了,原始人还穿兽皮树叶呢。”我用感激的眼神看她一眼,说:“刚才忘了,让你买个剃须刀和电吹风。”
“要电吹风有什么用?我带的有。”她说。
“那好,我手机昨晚可能进水了,要吹吹。”我说。
“我回房间拿。”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一会拿来了能够折叠的袖珍电吹风。
在被窝里把内裤穿上,然后穿上她买的外衣,很合身。特别喜欢人造皮的古铜色拉链衫。
我要把手机吹一下,她说算了,这事她做,让我赶快洗洗,吃过饭后还要回东莞。
“不回山东老家看看?”我问。
“不了,回去后几天还要回来,麻烦。”她边给我吹手机边说。
“要把后盖打开,都吹吹。”我说。
“好啊,你快去洗吧。”她说。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她已把我的手机吹好了,衣服也拾到宾馆的大塑料袋。
“谢谢。”我说。
她凝视着我,目光火辣辣的。
突然她的双手放在我的肩上,说:“赵主任,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喜欢你?”
“没有啊。”我懵懵懂懂。
“那天在林青青家过你的生日,我就看出来了。”她说。
“是没有啊,我没有觉得啊。”我说。
“我可以紧紧地抱你吗?”她抬起头,仰望着我。
这是很难回答的问题,我轻轻地推开了她,提起收拾好的塑料袋,拍了拍她肩,挽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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