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仇人昂进和他的女友贺云。
一年多没有如此近距离看他,昂进比原来胖了点,那次在天台剧院看得不是十分清楚。相反贺云比原来瘦了很多,不过她的胸一点也没有什么变化,好象还大了一些,可能是人瘦显得。
昂进可能做梦都想不到我在这里,他用惊愕的眼神看着我。
贺云比昂进似乎老练多了,她微笑依然迷人,眼睛依然带着撩人的刺儿。有人说男人很容易忘记和自己做过爱的女人,而女人不一样,记得很牢,像钉固定在墙上。
“赵欣鑫,你怎么在这里?”贺云先问,打破了短暂的死寂。
“哦,和你一样来看安然。”我说。
“真是巧合啊,赵欣鑫,你是安然什么人?”昂进搭腔。
“你们原来认识?”安然说。
“认识,怎么不认识?我还在他的广东瑞德商贸公司住北京办事处干过呢,还得到他的专门关照。”我的语言带着讥讽。
昂进做贼心虚,转过脸,问起安然的病情。我们没有必要再站在旁边,对安然说要走。
安然很客气,要留我们吃午饭。我说天还早,就不麻烦了,并让他好好养病,一切阴霾都会过去的,死里还能逃生呢。我这话主要说给昂进听的,林青青不知道,她捏了我的腰,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我不恰当用词。
安静送我到门口,我问她昂进和她哥哥是什么关系,她笑了,说:“你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唯一的共同点是皮肤白白如面。”我说。
“你可能没有细看,他们的鼻子像,脸形像,他是我的表哥,是我姑姑的儿子。”她说。
原来如此,到了东莞也没有逃过他的手心,亏好我新办了公司。
我把李吉月喊到走廊的尽头,让她帮助我办一件事,她干脆地说上刀山下火海都行。我让她悄悄地跟踪昂进,她并没有问为什么,就爽快答应了。
“说什么悄悄话,还跑到这里?”林青青走了过来。
“姐姐吃醋了?”李吉月笑嘻嘻地说。
“我才不呢。”林青青说。
“这么自信,姐姐,当心我把你的赵欣鑫从你的身边抢走。”李吉月继续开玩笑。
“呵呵,你抢不去,小妹妹。”林青青揪了一下李吉月的脸蛋。
安静在一旁看林青青和李吉月斗嘴,不时地捂着嘴笑。我跟她说让李吉月在这里忙,明天我在塘厦过十五,就不能来了。我把手机号码给了她,让她在第一时间把安然的检查结果告诉我。
离开东莞太和医院,坐上林青青的车,我闭着眼想着如何报复昂进。
“昨晚被奶孩吵得没有睡好?”林青青问。
“没有,我在想一件事情。”我睁开了眼睛。
“现在到哪里?”她问。
“到你家,可以吗?”我问。我想昂进很有可能再进入木工房,晚上我守株待兔,看看他到底干什么。
“好啊,不过今晚要饶了我。”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知道,我又不是动物,宝贝。”我笑着说。
前面堵车了,我半开着窗户,正好欣赏一下初春的景色。
正月里的东莞到处是一片葱绿,早开的花儿娇嫩鲜艳。扑鼻的春风夹杂着清香,艳丽的太阳暖暖的,暖得浑身细胞都在快速运动。
时间真快啊,又一个春天来到。这时莎士比亚的诗句从我脑海里跳了出来:
当我默察一切活泼的生机
保持它们的芳菲都不过一瞬
宇宙的舞台只搬弄一些把戏
给上苍的星宿在冥冥中牵引
……
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前面的车子开始蠕动。突然一辆车子斜插过来,车子又堵了几分钟。
“经济发展了,素质也很重要。”林青青说。
“我要是开就不让。”我说。
“那时间耽误得不是更长?没有必要。”她说。
她是对的,但是这样会纵容这种无视交通规则的行为。
到了塘厦已经是下一点了,我们在街上草草吃了点,回到了在芒果树林中显眼的小楼。
林青青说困了,我让她睡会。
停了一会,我走出了院子,沿着门口的小道散步,并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静悄悄的芒果树林,寻觅晚上的最佳观察地点。
今天怎么感觉树林里阴森森的?我选择一个坎儿,试验了一下,趴在坎边,探出头,正好能看到木工房的门。
回来的时候,上楼看林青青还在睡,我没有打扰她,下到客厅看电视。
我把电视调到我们家乡的卫视台,正好是新闻。新闻中一大帮领导在检查一个汽车厂,对于领导做秀的新闻我们不感兴趣,正要换台,下面是关于我们南塘市的一条新闻。画面上满是施工机械,围堰即将合拢,场面十分壮观。播音员说南塘市最大的招商项目东坡水库即将进入基础开挖阶段,工人们春节都不休息,紧锣密鼓地施工。
“在看电视,不是说出去吗?”不知林青青什么时候下楼了。她穿着睡衣,来到我的身边。
“散步回来不久,刚才你错过了一条重要新闻。”我故弄玄虚。
“哎呀,你到哪里去沾一身的灰?”她惊讶。
我低头看了看,裤子上和袖管上留有灰印,是我先前在查看地形模拟晚间侦察时沾的。林青青让我到院子里,她拿来毛刷把泥巴清掉,然后说:“什么重要新闻啊?”
“看到了正在建设的我们南塘市东坡水库。”我说。
“哦,什么样子?”她问。
“现在还没有建成呢。”我说。
林青青婶婶做了七、八个碟子,我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点,酒也没有喝,心里想着晚上的事情。
大约八点,李吉月发来信息:
赵主任,昂进他们往塘厦方向去了,要不要我继续跟踪?我的打的费你要给报销啊。
我回复:
打的费没有问题,你就不要跟踪了。
林青青嚷着要我陪她看电视,说不定我说的那条新闻还重播。
估计昂进很快就来了,我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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