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停车。”我气若游丝的再叫了声。
他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一手开车,一手拿着手机。
来不及了!哇的一声我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整个后坐霎时污秽不已,乳白色的坐垫也沾染不少。
“你怎么啦?”他慌忙收了线,将车停住。打开门过来看我。
我推开他,踉踉跄跄走到路边把胃里残存的酸水也呕吐出来,连胆也快呕出。这是我第二次在他面前如此狼狈了,而这一次他没有上一次的冷酷,他快速赶到我的身边撑扶我,我吐完后,全身发抖,手脚冰冷,整个人往下沉,他及时捞住我快要瘫软在地的身子。我倒进他的怀抱。
靠在久违的胸膛上,我百感交集。他腾出一只手抚摸我的额头。
“你病了?”他惊讶。
他把我抱进车了,后坐已弄脏,我被安置在前坐。飞速赶到医院,一检查,是急性胃炎。怪不得胃如此的不舒服,接下来是办理住院手续,然后打针输液。他进进出出病房,忙碌不停。我忍着痛苦,平静的接受治疗。我竟惊讶的发现,在他的脸上,没有往日的冷漠,竟是一脸的焦灼和心疼。
怕是看花了眼吧,我闭上眼,强迫自己睡去。
恍惚间,我又看见了凯和妈妈,还有风琴。他们在我的面前无情的走过,我着急的追赶。“妈妈,妈妈。”
我哭喊着,一阵抽搐,我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拍醒。
睁眼一看,是唐龙彦!他正着急的驱逐我的恶梦。我抓住他的手,毫不犹豫投进他的怀抱。“抱紧我,彦。别离开我。”
唐龙彦的嘴角一阵抽搐,他张开怀抱抱住我,我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大半个身子在他的怀里。他搂着我静静的睡着。消瘦的脸衬出男性的刚毅,浓长的眉毛紧锁着。昨晚我肯定折腾他一夜了。小心抽出被他攥住的胳膊,我起身想下床。吊瓶已经撤了,他昨晚也够熬的了。
忽然我没好气的恼他活该,不扯着我来这,哪会吃这无人知晓的苦头。
“胃不痛了?”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我一转身,正对上他晶亮的眸子,没有冷漠,却是一眼亲切的关爱。我的心莫名抖动,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丢下三字:“死不了。”然后出门。
他结了帐,然后回到车上。
“回上海吧。”我无力的靠在坐垫上。
“先回宾馆。”他的脸又恢复平日的严肃和冷漠,甚至眼神格外疏离。
“我想回上海。”我的泪顺着眼角流下。
他深深望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起码也得让我把车洗洗。”
我这才想起我糟蹋了他的车子,而昨晚他紧张我的病情没时间去洗。
我不吭声了。
他把我送回宾馆,并吩咐服务生送来适宜的早餐,然后告诉我他先去洗车,并顺带处理一些业务,完后便带我回上海。
我保持沉默,在房里的沙发上坐下。他立于门口,高大的身影略显疲惫。他望着我,没急着离开。欲语又止,然后出去了。
我认真的吃完早餐,然后爬到床上眯了会儿。
朦胧间,我感觉床边有人,微微睁眼一看,他已回来,正坐于床边,静静地欣赏我的睡容。他的手指触到我的发丝,短暂的,有些迟疑的接触。感觉到自己的脸因莫名的慌乱而炙热,发烫。我脸色羞赫,索性开口问到:“几点了?”他有些慌乱地收回手。
“五点。”他平静的告诉我。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抓住他的手腕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我这一眯竟眯了七八个小时。
“我们回上海吧。”我抬头央求他。
他站起来,简洁的吩咐:“收拾东西。”
地面有点湿,我竟然连外面下了雨也毫不知觉,看来是睡得太沉了。不过这一觉补回了我许多元气,摇下玻璃,我贪婪的呼吸雨后的新鲜空气。
他认真地开着车,我也安分地坐着车,念在昨晚他悉心照顾我的份上,我也不愿意再去和他发生“战争。”路上他接了几个电话,当然有刘艳敏的。我心里有莫名的悲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和刘艳敏走在一起。依他的品位,他是不喜欢这种矫情的女人。可他如今已是自由身,我又凭什么去评价别人的是非?
他不主动和我说话,只抽着烟。他是烟鬼我知道,和他同居的时候,我每天记得给他准备好他喜欢的烟。我喜欢香烟的味道,它可以使人的情绪平静。但他不准我吸烟,有一次发现我在偷偷抽他的烟,气得冲我发脾气,并连续几天不碰我,晚上一个人睡客厅。他说他喜欢看我清雅的面孔,不愿我学坏。殊不知我早在高中时就学会了抽烟,只不过后来戒了。和他同居的日子里,我从来不对他谈起我的家庭我的不堪回首的少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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