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我愤怒地离家出走,唐龙彦急得像无头苍蝇到处找我,终于在一家吧厅找到醉醺醺的我。我哭闹着,嘶喊着,捶骂着,他都一一照收。其实我也知道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堂堂男子汉落入小人的圈套中,而且因此落下把柄。
我不知道唐龙彦后来怎么和彭丽交涉,总之,他告诉我,就是死,他也不会接受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女人。我觉得彭丽太可怕了,明明知道彦根本就不可能喜欢她,她却不惜拿自己的贞操,廉耻,命运和前途来作筹码。
她邀我出去好几次,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要我看在未出世的孩子的面上让出唐龙彦。我悲戚地告诉她,爱情不是施舍,唐龙彦也不是个物品,一个有血有肉有思维的男人,他有自己的鉴赏能力,有自己的爱情观,不属于你的东西,再努力也是枉费心机。她听后神情大骇,样子很可怕,眼睛里有一种狰狞的光,我没由来打了个冷颤。
我不愿意生活在这种难堪的状况下,我和唐龙彦决定离开上海,去一个僻静的地方过我们的小桥流水人家的日子,唐提出去杭州附近一个小城市,那儿是他的故乡。我们开始打点行装,我连陈伯也没告诉,既然我已经找到我依靠的另一半,回家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事了,我要和彦组成属于我们两个自己的家。
就在临行前,彦说彭丽找他,好象彭丽说她终于明白强扭的瓜不甜,约他去商谈以后的安排。大概意思是孩子她一定要生下来,但她决定等生完这个孩子后,就离开上海,不再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但唐龙彦必须负担一定的赡养费。
我没想到一个人可以固执到如此冥顽不化的地步,她那么年轻,却偏要用一份畸形的爱恋来束缚自己的青春,捆绑自己的幸福。眼看着昔日的好友这么失去理智,不择手段,我的心比黄连还苦。如果爱情可以施舍,我愿意退出这可怕的折磨。可唐龙彦他不是一件可以推让的物品,我已经尝试过差点失去他的滋味,我再也不想放弃他。事已至此,我只有默许彦去见她。
谁知道惨剧就此开始!
不择手段的彭丽假借约他商量之际,又故伎重演,在唐龙彦的茶水中又下了药。唐一喝下就明白上当了,他挣扎着起身去开门,彭丽死死抱着他哭诉,说她如何如何地爱他,说她的爱决不亚于我给予他的,说她死也要和他在一起……。唐龙彦忍无可忍,拼尽全力给了她一掌,然后夺门而出。彭丽哭喊着只穿着睡衣追出来,唐龙彦忍着药性发作的痛苦,跑过马路,而随即追赶而来的彭丽却一头撞上一辆卡车……,唐龙彦闻讯回头看时彭丽已经躺在血泊里,鲜血顺着她的头部汩汩流出,触目惊心!
我的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滴在他的胸膛上。他梦噫了几声,搂着我侧身而睡。
我的心底升起浓浓的悲哀,也许彭丽说的是对的,我对彦的爱没有她给予他的那么深。在彭丽死后,我有一种凉彻心骨的寒意!为了爱,她义无返顾;为了爱,她如飞蛾扑火;为了爱,她痴心不改;甚至搭上了自己的生命!她在用命来爱一个人啊,那么我和彦之间会有这种悲壮的情怀吗?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很可怕,如果不是我当初的无知,会让彭丽陷入如此劫难重重,万劫不复的地步吗?每一次躲在彦的怀里,我总觉得彭丽幽怨的眸子在盯着我,有几丝嘲笑,有几丝哀求。我终于投降了,我屈服在自己的心魔中,逃离了上海,逃离了彦!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彦!我可怜的彦!他为了我又饱受多少相思的折磨?为什么相爱的人一定要互相伤害?
悄悄搭开他的手臂,我轻轻起来。推开古色古香的镂空框的纱窗,江上的风迎面吹来。一轮皎洁的皓月当空高悬,月的影子在水波中柔柔地荡漾,风过的时候,和着岸边的人家灯火翻漾成涟漪层层的波纹,无声荡漾。恰似此时的心境,无言惆怅。
夜深人独立,思绪飘渺在迷蒙的江面。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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