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葛莎小姐有个表弟是住在H城的,他好像看到你和刘璃在一起,就暗地里调查了刘璃的情况,并报告给葛莎小姐的。”江越说完,掉转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苍茫的天际。
江月明恍然记起来,葛莎是跟他说过,她在H城是有个表弟,是个游泳健将。
他竟然暗中调查刘璃,他想干什么?葛莎想干什么?
江月明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
“江越,爷爷为什么要见刘璃?爷爷见过刘璃后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葛莎和她那个表弟的目的可以稍后再去计较,当下江月明更想知道爷爷的心思。
江越的嘴唇紧紧抿着,画出一条僵硬的直线。他不想说话的时候,就是这副表情。
江月明沉着眸子注视着他,脸色比头顶的天空更显阴郁。“不能说吗?好,我不逼你。以前你对爷爷忠心,惟爷爷的命令是从,这没有错。但是,现在爷爷去世了,你若想继续留在江家,就要明白一件事,从今以后,你要惟我的命令是从,对我忠心,你懂吗?”
江月明说出的每个字都咄咄逼人,不容置疑。
江越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感觉眼前这个面容柔美的年轻人所显露出的摄人魄力竟比当年暴躁的老爷子更令人惊叹。一时间,许多如烟往事在脑海里浮现,另一个拥有同样柔美容颜的男人的微笑像针一样把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还有,我要你记住,刘璃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不能对他有任何冒犯,即使他以后做了对我不利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擅自行动,我自己会处理。你永远不能动刘璃的一根汗毛,否则……哼!”江月明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四周的空气立刻变得寒气逼人。“你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打小爷爷教我最多的本事就是如何自保和报仇。”
江越的身体如同被电击了一般难以自抑地抽搐了一下,握住伞柄的手因为过分用力而泛起青白色,骨节毕露。
那句“刘璃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铮铮敲击着江越的耳膜,当年,另一个男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他在话中所指的是个女人。
女人!江越咬紧了牙关,沉滞的眼中翻起滚滚巨澜,那巨澜带着无尽的愤恨和憎恶,直要将江越的整个身心都吞噬掉。
“江越,你准备好对我效忠了吗?”江月明凝眸问道。
江越再次点了点头。
江月明却不容他闭口不语,侧身指着江老爷子的墓碑说:“那你就对着爷爷的墓碑起誓吧。”
江越把手掌扣在胸口,一字一顿地说:“从今以后,我江越,只听从江月明一人的命令,决无二心。”
“好,很好。”江月明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这样,我们还是一家人。”
江越却不见一丝笑意。自从十几年前失去至爱之人,他就再也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
江月明和江越一起向江老爷子的墓碑鞠躬拜别,而后两个人同撑一柄伞往回走,快到停车场的时候,江月明对江越说:“葛莎的那个表弟,你去调查一下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已经查过了。”江越的眼底闪过一层冷肃的暗光,“他是个暴发户的独生子,从小被宠坏了,除了有个好体格外,一无是处。”
“哦。”江月明点了点头,继而浓眉一凛,叱道:“可他竟会给葛莎通风报信,惊动了病重的爷爷,仅凭这一点,就不可原谅。日后他不再生事便罢,不然,新帐老帐一起算,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哼!”
“他不过是个满脑子浆糊的小混混,没必要理会他。倒是葛莎,她自小便对你……”江越边说边收起雨伞,替江月明打开车门。
“你的话真多。”江月明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坐到座位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等到江越驾车驶远,江月明降下车窗,一直伫立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的男人走到车窗边。他戴着一副很大的黑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而剩下的半张脸也被竖起的衣领挡住了,所以,江月明几乎看不出他到底长成什么样。但这似乎并不是他要关心的,他把手里的一个资料袋递给那个男人,低声说:“我要你去查两件事,一件事由来已久,另一件事也已经过去十四年了,但我能给你提供的线索只有这么多,其他的,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会尽力而为的,江先生。”那个男人的声音出奇的暗哑,好像喉咙生了什么毛病。
“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希望有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江月明的脸色寒彻逼人。
“是。”男人答应着,把一张名片递给江月明,“如果江先生有其他事要在下效劳,可以打这上面的电话,在下随时候命。”
“好。”江月明接过名片,随即升起车窗,吩咐司机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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