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听沈听大怀感情的讲到这里,虽与花似真之母乃是远无关系、素昧平生,却还是不由心里“唉呦”一声,恻隐抽痛了一下,只见沈听已深沉己诉的续道:“花似真由于有这样一番身世经历,从小塑就的性格甚有些怪处,他在他母亲面前总是一副不懂事样,他母亲也以为是如此,但其实他尚在很小年龄便已心明多事。他母亲的死激发了他深隐的性情,给他心灵中种下了无比深切的仇恨。
本来在卫定邦壮年而亡后,一直没能为夫添下男孩的李氏似有所悔念,对花似真这个卫定邦留于世间的唯一儿子有所顾护,虽仍未明正、却也暗示出了已认花似真的少爷身份;后花容死后,她更曾动意将花似真收于身边亲自教养,可让卫家满门皆受震惊的是,虽已不是很小、却也只还算是个孩子的花似真却非但倔强拗拒,还对李氏厉语骂出心中恨意。
那干奴仆们本以为似花似真这么一个在他们眼中毫无自主之能、只能任人摆布的低微小孩,一旦能得李氏这般恩宠,自是当庆幸惶感之极、唯恐不及的附同才是,却做梦也没想到他不但毫无此情,更竟敢如此冲撞全府上下也无人敢犯的李氏,可真是胆大包天、不识抬举,几个最擅巴承主人的奴仆当即便斥骂起来。
花似真又满怀不忿的回骂群仆,本抱定了豁出去被李氏惩罚死也决不再忍气的决心,却未想李氏连句责话也没出,只冷笑了两声,此后便选命了两个以前与花容亲厚些的仆妇贴身照顾花似真,又着有能之师教习他武功文学,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日日干管严督,逼他必须刻苦。
花似真起初还因大怀反叛心理的故意对抗,可除非是真死了,否则其实根本无法抗过极擅治人的李氏,那李氏又时激刺说,无论他身上流承的一半母血何等低贱,却毕竟还有一半是卫家高贵的血统,只要他存在卫家一天,就必须如卫家世代子弟一样勤修成才,决不许因任何原因自堕而有损卫家威名;还说他若真有志有朝一日能为母报仇雪恨,那就必要先习就高能。花似真由此只能顺应这般对己也无甚害处的情势妥协下来。
这些事除了他卫府内的人,外面根本无人知晓,且他卫府内仆素来也讳避不提,尤其是花容之事,但凡有人敢私议被李氏得知,那可就是要惹祸上身、厉惩无逃了。花似真自己也一直深怀隐忍这番辱恨,死也不愿被外人得知。但是同时他又愤懑憋苦,矛盾渴望能得真心亲近的人倾诉。
因此他后来得家师收带回岛、慈爱教养,转入人生又一番境地,开始了平生真正的自由舒畅生活后,对家师和我们这三个做哥哥的时常述起他幼时这番刻骨铭心、倾生不忘的经历感受。在他心情甚佳时,还偶有大反平常一经说起便愤痛难平、咬牙堕泪的情形,甚可持实的平心论说,其实以李氏那般无人能轻犯其尊威之人,当年待他也可算是存了容让,对他每每的无礼顶撞总是不予理睬、漠然无罚,这可是在别人身上休想见到的;但又说也正是同时,证现出了李氏对他根怀的无比轻蔑,这是他最无法忍受的,且在他大发恶语激恼了李氏时,李氏也会对他厉加痛骂、极尽羞辱,常拿除他而外已是卫家尚存的唯一子嗣、且又系至正血统出身的卫安邦与他做比,把他贬得真是狗都不如。”
说着一端边听边不觉有思的秦川,道:“当然盟主可能会想,这些皆是我义弟对我等的一面之词、难以信真,但我可作保,我义弟之述虽难免因他心怀之恨影响而有所偏饰,但大要情形却绝对无假。
他那样又在卫家坚持生活了四年,年纪越长胸气越高,再难忍万般屈辱,终于寻了个机会逃了出来,自此拼尽全力一路远北向南,待流离到湖北,已是消磨得再难续有生计,脱力昏溃在郊野,眼看小命悬保。适逢那一时期正离岛行于中原的家师途经,我那慈心恩师一见他便如当年见我等时一样即动恻隐之心,无顾自己当时身受重创、也是体神虚溃,多经苦险将他带回本岛。花似真从此便安身于我们一处,除了还时起痛恨之忆、报复之念,与卫家可说是誓绝半点干系。”
……本章完结,下一章“ 山海誓变花溅泪 尘泉永别月伤魂13”↓↓↓更精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