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血性的野蛮汉子驮进了他的部落,一个个扎起的毡包在广袤的境界中清晰可见。似乎他们还没有寻到更为理想的地方,因为这支由塔卡尔领导的胡氏战奴部落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发展起来。
我看到男男女女的族人闻着马蹄声探头出来,他们惊喜地望见坐在塔卡尔马前的我,全部迎了上来,将他围在中央。
“真漂亮。”
“哪里来的姑娘?”
“你们快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好看极了……”
“她的皮肤像羊脂玉一样透亮。”
“这是我猎到的美人,你们的女主!”塔卡尔高声说道。
周围立刻暴发出阵阵欢呼,我愤怒地侧过脸去,说道:“我有婉月公主的高贵头衔,才不要做你们蛮夷部落的女主!”
刚刚还在欢呼的众人立刻停止了呼声,用不友好的眼神观望着我。
“嗯?……我痛恨大国的贵人瞧不上我们胡氏民族,可惜……你的口中说出了‘蛮夷’二字。”说完,他将我掀下马来。
我倔强地站身起来,并没顾及到白色衣衫上沾染了泥土和灰尘,张口就道:“难道你方才所为没有暴露出你的野蛮和无礼吗?”
“这不能成为你蔑视我们民族的借口,草原上生长的野草虽然比不上庭院里的花儿,但一样具有高贵的灵魂!将来,我们一样可以凭自己的智慧和勇气获得无上权利,而你呢,端着与身具来、高高在上的姿态戏谑我们,难道是一种礼貌的表现吗?”
他理直气壮的话令我明亮的公主光环再一次遭遇了暗淡。
怔怔地听着他关于灵魂的抗辩,以前我所认为的伟大的东西也随之渺小起来。我不禁诧异地在心底问道,在宫中生活多年的我可有他这种自强的信念?
昔日奉钊老师的说教重又清晰起来:“人的高贵不在于他拥有着多么耀眼的头衔,品德、智慧、意志的高低才可以较量出个中的强者。”
我心虚地红了脸,“不是你将我绑来,我才懒得戏谑你呢!”
“是吗?……这大国的贵人说她懒得和我们交谈呢!”塔卡尔收敛原先的狂放笑容,吩咐道:“拿绳子来!”
一个满脸胡渣的粗壮汉子扯了毡包前挂着的一条麻绳,递到塔卡尔手中。
他迅速翻身下马,将手中拽着的马鞭一丢,接过绳子麻利地将我的双手挽在身后绑了,说道:“也许让你吃点苦头……就不会再有这么傲慢了!”
他又唤来两个汉子将我架入了一间毡包。其中一人猛力一推,我就伏倒在铺着地毯的桌案前了。
我瞠目回过头去,见着塔卡尔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从身后抽出一条黑布蒙住我的眼睛,诡异地说道:“黑暗能叫我的马儿忘记恐慌,不知道它会带给你怎样的感受?”说完,他大笑着缓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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