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竟连看都不愿意看的,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为黎雪担心的时候,其实心底还是带着喜悦来嫉妒的”他在心底自嘲,为了她,他已经强迫自己去接受那个并非自己本性的黎雪,可是……,他转头凝望,然后勾起嘴角低下了头,清冷淡漠的眼眸映出的是鲜红的血,然而,他却根本就没有把它们当成自己的。
他的血,早就在三年前为心冥流干,那么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血,他又怎么会吝惜?!
在他看来,心冥会在作为‘雪篱’的他面前表现出在乎黎雪,是因为讨厌雪篱,而现在又表现得连看看这场激烈斗争的兴趣都没有,则是说明她根本没有在乎过他担任的任何一个角色,不论是黎雪还是雪篱。
无所谓的甩了甩手上的血液,在第一只猛兽发动攻击的瞬间,他三千银丝顿时伸展,猎猎飞扬,散发出散淡清冷的银光,如同铺天盖地的罗网将那只最没有合作精神的兽紧紧困住。
他的唇角是淡淡的笑意,没有刻意的冰冷,却已然冰冷,那是比雪篱更为惊心动魄的美丽与凛然。他优雅的伸出右手,擎住了自己的银发,目光静静的凝视着犹自在他的发丝中挣扎的困兽。
他的发丝闪着幽冷的光,把死亡也装点得那般动人心魄。
在场的人都看得着迷,而躲在帐子中的两个男宠也完全被此刻的黎雪所蛊惑,然而除了他最期待的人。
先下手不总是为强,有的时候先下手却会成为第一个丧命的笨蛋。
那只兽,在他的三千银丝中化为齑粉。
散落的是血红的雾,那是兽的血珠。
为了补充本身的元气,他在空中飘移,动作之速,宛如鬼魅。
他在饮用麒麟兽之血。
远处的‘雪篱’因为不放心,在心冥已经昏厥的情况下,又点住了心冥的昏睡穴。
“爷!”他终于无法再看着他的爷糟蹋身子。
“不要喝兽血,不要!”他将心冥丢在一边,奔向黎雪。
黎雪却已经停下步子,回过头,依旧清风般的笑着,唇边却红得诡异。
“爷,您不能喝兽血!”无涯忧心如焚的吼着,就连躲在旁边的帐子里偷偷观看外面情况的两个男宠也因无涯的慌张而面面相觑。
这两个男宠——花容、月貌,有一个作用不用说也众所周知,但是另一个作用,却只有雪篱、无涯知道。
取血,为雪篱补血。
那夜樱花院中,心冥进入黎雪的房间有血腥气息,他自身心口出血是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是他刚刚食用过鲜血。
他之所以会担忧心冥不要他,不光因为他已经是纯粹的邪物,还因为他必须要用血来催合自己心口的伤,这样的‘人’不论长得多美,都会让人觉得恶心,可怕。(‘黎雪的秘密’那几章有提到,忘记的亲可以看一下)
过去他食用的是人血,因此他的人气可以压住邪气,而当他开始食用兽血,那么,他又将变成什么样子?!
兽们本是还要发动进攻的,却因黎雪食用了兽血之后,邪气瞬间鼎盛而臣服在他那邪气的威压下。
它们驯顺的低下头,后退再后退。
黎雪扯了扯嘴角,没有什么反常,还是那淡若流水的样子。
“爷?”无涯忧心的望着黎雪。
“我没事。”黎雪冲着他淡淡一笑,举步离开,走了几步回头,“这些是我们狩猎到的兽,相信,没有人可以超越了。”他还是笑的,招牌的淡笑。
“爷”他想要向黎雪解释心冥其实是担忧他的、因为担忧他而昏厥,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在黎雪投来询问目光的瞬间改变了主意,“没事”他不大自然的说,“请您以后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您想要求证的,已经得到了结果。”
黎雪的笑意僵硬了片刻,然后他扭过头,没有说什么继续走。
无涯望着他的背影:那么淡漠单薄,仿佛随时会消失在空气里,突然,他的心头升起一阵恐慌。
他的爷是靠血生存的邪物,他们早已经不是一种生物,迟早他们会分离的吧?
“爷,您不要怪我,我只是希望您可以像以前一样活着,虽然那是您未必幸福快乐,但是至少从未这般痛苦。”他不想雪篱和心冥再这样纠缠下去,心冥是雪篱的劫,不论雪篱怎么努力,只要事关心冥,就一定会影响到雪篱。
而心冥给过雪篱的影响是什么?一次比一次更加狠厉的伤害。
他不想这样的情况再持续下去,如果雪篱注定是要因心冥而痛苦的,如果雪篱注定无法摆脱心冥这一场灭顶之劫,那么就让他做一回小人,给这样无休止的苦难一个不是结局的结局吧。
但是,他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心冥和雪篱的结局,是他可以给的起的吗?
命运不会允许他来给他们设定结局,而雪篱更不会允许。
“你继续扮演这个的角色。”无涯正要卸下脸上的面具的时候,黎雪忽然进了帐子,从容优雅的走到他的身边,淡淡的一笑,说话的语气没有命令的意思,却透着一股令人无法违抗的气势。
不怒自威,反而更让人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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