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抱紧小宝站在昏暗房子的一角,门窗被王婆子关紧,门外又拴着一条凶悍的大黄狗。逃跑,只怕是不可能了!
王婆子和柱子坐在炕上吃晚饭,看也不看小乔母子一眼。
“妈……,就让她带着孩子也过来吃点吧!”柱子放下筷子,看向王婆子嗫嚅一声。
“吃饭!”王婆子一顿饭碗,眼神狠历。
柱子当即不敢再说话,低下头悄悄扫了眼不远处的小乔,端起碗有一口没一口喝起稀粥……
小宝盯了一眼吃饭的两个人,嗤哼一声神色嫌恶。窝在小乔怀里,倔强地看向别处。
小乔知道小宝该饿了,心疼地看向小宝,眼中的某种坚持开始动摇……
“我……不饿,可以让我儿子吃点吗?”小乔声音细弱,略带祈求。
“这里又脏又臭,我才不吃这里的东西!”小宝当即反对,皱紧眉头神色冷傲。他讨厌这种地方,还有那两个人。
“哎呦哟,小崽子,嫌脏嫌臭你就走!谁也没留着你!”王婆子摔下饭碗。“我娶儿媳妇,可没想带一个!”
“我和妈咪一起走!”小宝瞪向王婆子,口气霸道。
“妈就是妈,还带个咪,城里人就是奇怪!”王婆子啧啧摇头,“要走就自己个走,你妈是不会走的的!”
“要走就一起,不走也一起!”小乔隐忍怒火,抱紧小宝。她绝不允许再有人分开她跟儿子。
“我们家可不养吃白饭的!看个头也有六七岁了,下地干活!就不撵他走!”王婆子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强硬道。
“他才五岁!怎么可以干活!”小乔大喊,怒火濒临在爆发边缘。想儿子,在周家这些年一直以周家第七代单传捧在手心似的抚养,别说洗脸就是上厕所都有佣人伺候。
“哎哟哟,还没进门就顶嘴了!刺儿这么多不好好剔剔早晚气死我!”王婆子喊着,骨廋的手抓起笤帚打向小乔……
“你们这是犯法!等同买卖人口!”小乔倔强地一把抓住王婆子抡来的笤帚。
“啧啧,啥叫犯法?我老婆子可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我王家的媳妇!不听婆婆话的媳妇就该打!”别看王婆子骨廋,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直接抢回笤帚,劈头盖脸地打向小乔。
小乔顾不上身上的痛,死咬嘴唇,赶紧抱紧小宝,用身体保护小宝。
“不许欺负妈咪!”小宝愤怒地喊着。瞪向王婆子的狠历眼神直骇得王婆子愣住。这该是怎样的一个孩子,小小年纪便有这种让人心惊的眼神!
“妈!”柱子憨声唤道,一脸苦色地抱住王婆子手里的笤帚。
没想到,王婆子一拍大腿哭了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活了,刚娶来的媳妇,儿子的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妈,柱没有!她肚里带着孩子,这么打,闹出人命可咋办!”柱子愣在原地,被王婆子哭的心里乱糟糟。
王婆子不听解释,就好像受到天大委屈似的越哭越凶,直到哭的累了,天色黑下来,不点灯屋里漆黑,王婆子才摸索上炕睡觉……
小乔就抱着小宝蜷在角落的凳子上对付一夜。
天还没亮,王婆子就起来了。踹醒昏昏欲睡的小乔,她命令。“赶紧起来,去做饭!”
小乔看了眼怀里倦意朦胧的小宝,不忍吵醒儿子,她不动。
王婆子又踹一脚,加高分贝,“我让你做饭去!!!”
吵醒小宝,他揉揉惺忪睡眼,一时间竟没反映过来这是哪里,有一瞬以为还在自己舒服是房间里。看到好似凶神恶煞的王婆子,小宝恨得小贝齿紧咬。
小乔垂下眼睑眸光微转,很小声地贴在小宝耳边,“儿子,听话,我们先让他们放松警惕,之后再逃走!”
她想了一夜,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
顾不上酸麻的双脚,还有身体上的不适,一手扶住小腹,跟着王婆子去了外屋。回头,看了眼大眼睛闪亮的小宝,小乔只能给儿子一个安抚的浅笑……
小乔虽然从小没少吃苦,可也没用过农村的土灶,哪里会烧火,弄得满屋子浓烟,不但呛得眼泪直流,还避不了王婆子的一阵打骂。
“废物!光有脸蛋的摆设!娶你,我家可真是倒大霉了!”
屋里满是浓烟,柱子躲到外面,看向传出小乔咳嗽的方向,一脸为难,想进屋帮忙,又怕被妈骂,只能帮着照看下小宝。
“出来,别呛着!”柱子憨憨一笑,站在窗子对屋里的小宝招招手。
小宝从炕上爬到窗前,柱子伸手要抱他,小宝一脸嫌恶地冷哼一声,最后还是自己爬到窗外……
早饭终于做好,小乔也呛得灰头土脸。开门开窗放了好一阵,屋里仍有一股子烟味。
小乔看着桌上那一盆面糊糊,里面掺了一些不知道名字的野菜,发出一股混杂的熟烂味道,胃里一阵翻腾,捂住嘴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在我们家就有这个吃!”王婆子当即掉下脸来,一摔饭碗发出脆生生的声音。
小乔的唇角收动了下,自己不吃,肚子里的孩子还得吃,强忍下不适,忽略王婆子的臭脸端起碗筷……
看向窗外的小宝,那一脸的倔强与厌恶,不用劝也知道,小宝定是不会吃这种饭……
填饱肚子,有机会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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