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药汁灌了满口，呛鼻的药味让小乔的眼里沁出泪来……

小乔拼力摇头，头发却被妇女抓的更紧。努力闭上嘴，药汁沿着唇角吐出来，但还是有些药汁被迫咽了下去。

王婆子见药大部分被吐了出来，倒也不恼，“我熬了一大锅，不怕你吐！”

话落，王婆子又舀来一大碗汤药，继续去掰小乔的嘴，小乔死咬牙关硬是不张口。王婆子终于恼了，猛劲的一巴掌打在小乔的脸上，顿时溢出一抹血色来……

小乔瞪大双眼，但凭王婆子的折磨，就是不张口。她不许任何人打她孩子的主意！即使自己不想留，也不许别人插手拿掉！

“不喝是吧！我打也给你打掉！”王婆子累得气喘吁吁，颤抖地指着小乔。说着，她是屋里找来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狠狠地撞向小乔的肚子……

“你们还是人吗？都是为人母！难道有人要杀死你们孩子的时候，你们都不反抗吗？不会心痛吗？”小乔嘶喊，见到王婆子举动已吓得面色惨白。

王婆子的动作顿住，老眼看着小乔颤抖几下，“你是我儿媳妇，就得我们家的娃！”

“你也是一个人带着个孩子，要是也被坏人弄到别处给人做儿媳妇，他们要杀死你儿子，你会怎么办？！”小乔愤怒地质问着，心底的绝望与无助在摧毁她最后的一丝气力。

“妈！这是干啥！”柱子干活回来，闯进屋一把推开按住小乔的两个妇女。

王婆子本已犹豫住，见儿子进屋就是帮小乔，当即怒火中烧，抡起棍子就打向小乔……

“啊！”小乔尖叫一声，身体蜷成一团，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

传来棍子打在人身上的闷响，却没有传来疼痛，小乔浅浅睁开眼，原来柱子挡在她身前……

“你个没良心的！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王婆子愤怒又心痛地嘶喊，抡起棍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向柱子。

“柱子，你妈也是为了你！刚进门的女人，你咋就为了她跟你妈对着干了！”一妇女口气责怪。

“儿大不由娘！老王婆子，你还是想开些吧！”一妇女上前起拉王婆子。

小乔顾不上她们的吵闹，赶紧抠自己的喉口，捶打胸口，总算将胃里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包括那苦涩的药汁……

王婆子终于发泄累了，喘着粗气却嚎哭起来，大喊儿子不孝。

小宝站在院子里，从开着的窗子瞪向屋内，不知手里哪里来的一根点燃的木棍。他愤怒嘶喊，眼中晶莹闪烁……

“再欺负我妈咪，我就烧了你们家！！！”

小宝的喊声吓坏了屋里的所有人，王婆子的哭声戛然而止，两个妇女赶紧跑出屋子不想被殃及。小乔也吓得倒抽一口冷气，柱子赶紧从窗户跳出去去抢小宝手里的火棍。

“哎呀，小祖宗啊！我们家就这么一个破房子，可别烧了啊！”王婆子见到态度如此强硬的小宝，彻底怕了，一拍大腿，半求半哭。

“你还杵在这干啥！快点劝他啊！”王婆子推搡愣住的小乔一把，不再那般盛气凌人。

“儿子！别乱来！快把火丢了！”小乔见火就要烧到小宝的小手，紧张心房缩成一团。

“我不！！！我要烧了这里！！！”小宝粉嫩的小脸满是倔强，不顾手上传来的灼痛，扬起火棍就要丢上草房顶……

柱子不再犹豫，直接去抢，手抓住火的一头，“嘶”的一声弥漫开皮肉烧焦的味道，火棍被抢下，丢在地上。王婆子跑出去，一边哭骂一边心疼的去看柱子的手。

“造孽啊！怎么惹上这么一个丧门星！”

小宝的小手也被烤红，小乔赶紧扑上去，抓住小宝的手拖着他浸在院子里的水缸中……

大黄狗看到小乔一阵狂吠，小乔早已忘了恐惧，抱紧小宝忍不住泪流……

闹剧这样结束，王婆子自此对小宝又无奈又恐惧，一个说话还吐字不大清楚的小孩，居然有超出大人的魄力，她怎能不怕！

折腾一天，小乔的肚子传来隐隐的丝丝痛意。喝了些热水总算缓解些许，抱着小宝紧挨着土炕的边缘，远离一旁的柱子和王婆子，渐渐入睡……

“今天上山采榛子！”吃过早饭，王婆子丢给小乔一个袋子。

小宝在小乔的软哄硬磨下总算吃了点东西，饭后却忍不住呕起来。包里还剩下最后一瓶牛奶，给小宝喝下，他舒服了一些，小乔只能按照王婆子的吩咐，跟着王婆子还有村上的人去上山。

上山也好，正好可以探探地形，以便逃走时不至于慌不择路。山路难走，小乔跌跌撞撞，膝上青紫数处。菜榛子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小乔细嫩的手被树枝刮出道道血痕，恐王婆子再发脾气，顾不上这些，只能隐忍……

一天下来，小乔累得筋疲力尽，小腹的不适让她再也走不动路。下山时被遥遥落在后面。若不是小宝还在村里，她真想趁机逃走……

柱子走在前面，几步一回头，憨胖的脸上隐现担忧。最后，他还是回头走向小乔，将一袋子榛子抗在另外一个肩上，背对小乔蹲在地上。

小乔不解，愣住。

“上来！”柱子催促。

“谢谢，不用！”小乔绕开他，嘴谢心不谢。

柱子又走到小乔身前，还是蹲在地上，“还是上来吧！我背你，走的快！”

小乔的肚子又传来一丝扯痛，继续这样劳累下去，只怕……

她趴在柱子的背上，柱子竟低低地憨笑起来，大步流星地追上前面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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