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泽盯着苏音，突然笑起来，“帮你这么大的忙，就三字完事了？”

“不然你想干嘛？”苏音白了他一眼。

苏音感觉脸颊滚烫，口气平和下来，“这……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吧！”都晚上八点多了，他们两个还都没吃晚饭。

车上，苏音指挥路线，谭少泽七拐八绕终于到了目的地，苏音率先跳下车，就像故友重逢一样，直接冲进这家小店。谭少泽在店门口不禁驻足，看了看风吹雨打得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招牌的小店，他干咳一声，这样的地方能吃饭么？

店内传来苏音的声音，“快进来啊！”

西装革履的谭少泽与这样乱糟糟的小店极为不搭调，当他进门的那一刻，店内吃饭的人齐齐看向他，让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但他还是进来了，还是耐着性子坐在苏音的对面，她刻意挑选的靠窗的位子。苏音熟稔地点菜，叨叨一通加这个不加那个。

“你经常来？”谭少泽问道。

“嗯！我念的大学就这附近，上学的时候，总来这家川菜馆！味道特好，特正！光说我都忍不住流口水了！”苏音擦拳磨掌，就等着上菜。

“跟谁？”他的声音沉下来，简短的两个字也让苏音的兴奋头冷却了几分，抓了抓头，“有时候自己，有时候跟同学，跟那个人也来过，你不提我都忘了！”

这是实话。

谭少泽沉默了，苏音也不说话了，气氛有些僵硬，幸好水煮鱼这时候上来，升腾的热气在小店的灯光下，阻隔了两张各怀心思的脸。苏音将一切的不愉快抛之脑后，抓起筷子，看着红红一片的辣油，忍不住食指大动。

“哇！好辣！过瘾！”她毫无形象地吃着，倒了一杯啤酒大口大口喝下。

谭少泽的眉心微微皱了下，端详她的吃相，他已毫无食欲。

“你吃啊！味道很好的！”苏音催促谭少泽动筷，见他依旧不动，她将筷子掰开给他，“我是小老百姓，吃大餐去名店咱请不起你，您老就将就将就，吃顿五谷杂粮吧！”

谭少泽的唇角抽dong了下，被她说的就好像他超凡脱俗了一样，终还是耐不住苏音催促的眼神，他缓缓拿起筷子，小小地夹了一筷水煮鱼，放在嘴边他又顿住，踌躇了下还是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嗯，味道还可以。”他点下头，至少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下咽。

“我就说嘛！”苏音一拍桌子，给谭少泽倒了一杯啤酒，“哥们，谢谢你今天帮我挽回面子！”

谭少泽眼角一跳，从什么时候起，他们成哥们了？见苏音已仰头喝尽，他只代表性地小啜一口……

漆黑的苍穹，浓郁的雾霭浅浅露出一抹月光，空旷的广场，有风吹过，清清爽爽，沁人心扉。苏音渐渐恢复意识，挑开眼皮，便看到不远处好像处在夜空的灯光绚丽的摩天轮。

“这是……”她浅浅出声，头好痛。

“你哭着喊着要来的地方！”淡漠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苏音猛地抬头，对上那一双比夜更深远的眸。她就那样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吗？身上披着是他的西装，还有那么一股子水煮鱼的味道。

“你又耍酒疯了！”谭少泽的口气极端苦闷。他已领略过两次了。

“你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方瑾，拿你纯情付出的过去，当成羞辱你炫耀的资本。你居然还爬上桌子，一手杵在水煮鱼锅内，幸好早已熄火，你就用你那只沾满鱼汤的手揪住我的衣领说……”

苏音抓抓头，还是毫无印象，深深低下头，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也是人，也会痛！”

苏音的脸顿时红透，本想堵住谭少泽的嘴，谭少泽却一把抓住她的双手，继续揭她的囧事，“你知道吗？你这话一说完，全店的人都看你，你的脸还不红不白的，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脸大的女人！”

“是啊！我脸皮很厚还很大！”本是玩笑的话，苏音突然恼了，负气坐在排椅上，头还是很疼，而且还口干的要命。

谭少泽似乎熟知她想要的一切，随手递来一瓶水，他显得疲惫地靠在排椅上，回味她上演的这场闹剧，他有些哭笑不得，转瞬眼底浮上一层落寞。

“你还……爱他？”他的声音很低，低得不仔细听好像就能被夜风吹散。

苏音喝了一大口水，摇头，“早就不爱了，不值得，只是觉得很恼火，恼火自己当初太傻，太天真！”为了那样的人，居然还付出那么多努力。嗤笑一声，苏音举目看向远方缓缓旋转的摩天轮。

“的确！女人不能太漂亮，男人不能太有钱！”就在方瑾的父亲不知做了什么生意一夜暴富后，接踵而来的就是方瑾的情变。

谭少泽看向她的背影，莫名地觉得她在心里竖起了一道墙，不是用工具敲敲打打就能打开的一道墙。他突然一把抱住苏音。

“苏音……”

“我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苏音一把推开谭少泽，将披在身上的西装丢给他。

看着苏音离去的背影，谭少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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