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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一出手就吓死了对方。三个蟊贼当场就挂了一个,另二个吓得屁滚尿流,捣蒜似的磕头求饶。金铃子意兴顿扫,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想来也是,在这宽阔荒野上,哪里会有娄庥那种级数的蟊贼?
金铃子牵了驴子,从二人身前走过。“滚吧!别再让我看到你们!”二人如得特赦,起身后连滚带跑,恨不能爹娘多生双腿。
“等等!”
脚步硬生生收住,其中一个“啪”一声扑倒在地。二人转过僵硬的脖子,少女牵着驴子依然往前走。“你们给我带路,我要去祥源!”
二人顿时互看一眼,四目中透露着一样的神情,歹毒而奸诈,但是金铃子没有看到。
一路往北。景色凄凉,草木凋零。其间路经二个村落,也是一派筚门蓬户的贫瘠。金铃子不禁叹道:“为何贞国处处这般穷困?”
蟊贼甲接口道:“还不是玄君不肯称王,搞得国内时局纷乱。”
“这干玄君怎的事?”
蟊贼乙道:“当然干玄君的事。贞国无主才会大乱,每个有点能耐的人都想出头,占山称王的多了,时局自然乱了。”
“那玄君为何不肯称王?”
“这谁知道?主子,您问这个干吗?”
“主子?”金铃子冷笑,“我何时成了你们的主子?你们也配?”
二人顿时哑口。
金铃子摸着驴子,低声道:“带我到祥源后,你们立刻给我消失!别让我再见到,若再让我见到你们,就是你们的死期!”
二人怨毒地望她一眼,各自低下头去。
三人继续前行,傍晚时分在一条小河旁露宿。河水浅可见底,却是清澈无比。驴子最高兴,先喝了个饱。
“主……为何在此停留,再往前就有村落。”二人眼神闪烁。
金铃子冷冷道:“我爱停哪就在哪停。”她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她停留在此,只因这是她进入贞国后看见的第一道河流。贞国属水,可水却在贞国少见。
二人只得坐下休息,不敢再多言,也不敢溜走。金铃子的厉害他们已经见识过,知道即便他们想溜也快不过她的身手。
只见少女伫立河流上,双袖随风而动,一道河水竟如喷泉,由河床喷涌向上,落到她面上再悠然回落。少女微微侧头,甩了甩短发,露出一张清雅明丽的面庞。直看得二人目瞪口呆,惊的是那匪夷所思的功夫,呆的是跟踪她良久,此时才发觉竟是位绝色美女。
“看什么看!”金铃子喝一声,二人立刻扑倒在地,倒在地上,难以平息的却是心中的激动。这样的美人,拼死也值了。
金铃子自然不知二人心中所图,径自走到驴子旁,以河水洗刷它棕毛。深秋的水,很凉。但经由金铃子水影冰火的灵力,却是温水。而洗刷完了后,水气瞬间又被蒸发,是以驴子冲完澡后欢叫了几声。
“喜欢吧?”金铃子微笑,“如果你能说话,我允许你喊我主人。”
二人偷偷抬头,怨恨又起。
“你们!”金铃子忽然转身道,“给我脱了衣服!”
二人一愣。
“我数到三,不脱的就死!”
衣服丢到地上,火顿时着了。二人继她的水力后又见了火力,光着膀子发憷竟不觉寒。
“给我滚远点!”金铃子牵着驴子坐到火旁。凭她的灵力点火容易,但要令火长时间燃烧,却须有实物。驴子许是有点怕火,不敢走近。金铃子柔声道:“不怕,烧不到你。何况这火原本就是为你点的。”
二人回过神来,只见驴子乖乖地立于火旁,火光中,少女的笑容如三春的艳阳。二人对望一眼,更坚定了彼此的信念。他们日后的荣华就指望在这女子身上!
哆嗦了半天,终于盼来了远方的动静。一人快马而来。来人止马于河流对岸,惊讶地看到光着上身发抖的二人,和一旁娇美的少女。当看清燃烧的是一堆衣服后,他面上惊色更巨。
“姑娘怎么烧人的衣服取火?”
“你管的着吗?”
“是我们自愿的!”二人连忙手舞足蹈地解释,“不管她的事!”
来人定睛细看二人双手,那是**的手语:厉害角色!求援!再看那燃烧的火堆,按理说烧的不过是两件衣服,早就该烧完了,可火光非但没有一丁点的减弱,甚至连那衣服也是一如第一眼所见。妖术!他不禁吐出一口浊气:“我知道了。反正与我无关!真他妈扫兴,还以为是李猎户烤野鸡呢!”然后转身,竭力平静地往来时的路而去。
目送那人离去,二人窃窃欢喜。却听金铃子疑问:“奇怪,他怎么会有马?”
二人心中一凉,完了,被发现蹊跷了!
然而金铃子紧接着一句:“原来贞国还是有马的!”她毕竟涉世不深,加之一直以为贞国穷困无马,这时出现了马匹,心下还快慰,贞国还是有富人的。
火嘶嘶地烧着,金铃子抱膝呆呆地凝望。火红的颜色,跳耀的焰苗,更显荒野的凄楚。这贞国究竟是怎的了?怎的玄君不理不问,任由贞国衰败?蓝琬管辖的蕴蓝是多么富裕,正常情况下,作为蕴蓝国主之师的玄君应该把贞国治理得更加出色才是。贞国再这般下去,也许玄君会失了民心。做个国王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怎的就不肯呢?
神游半天,没有答案。倒是远处又传来马蹄声,一声二声一阵一片,似乎很多马呢!金铃子站起身,漫天繁星下,苍蓝的夜色里,一大群人马向她而来。
那二人也站起身,暗藏欣喜神色,假装道:“咦,怎么会有那么多马?”
金铃子好奇地观望,来的马虽多,却大多瘦弱,毛色黯淡,并非良驹。
一共三十二骑。领头的正是刚才的来人。他们开始渡河,队伍整齐,成半圆状包靠上来。距离越近这些人越惊讶,对方果然是位美如天仙的少女!
驴子不安地跺脚,金铃子再迟钝也感到了情况的异常。只听她身后二个光着的家伙叫嚣起来:“兄弟们小心!这妖女厉害着呢!她会使法术!”
金铃子转头冷冷扫了一眼,二人顿失心跳,慌忙退后。
“原来你们二个找了帮手!”
三十二骑围成半圆,一个丑陋汉子仰头大笑:“闰罗三匪,想清楚换码头了啊!居然送我这么个大礼!”
金铃子冷哼一声:“你是谁?”
那丑陋汉子大声道:“你不认识我总该认识我脸上的刀疤吧!我就是尕南的霸王,人称刀疤李!”他脸上自左额头到右嘴角横一条暗红色刀疤,割断鼻梁,凶煞之相。
金铃子看了很久,那是灵力修为很低的人。尕南霸主,不过如此?
于是,她淡淡道:“你这刀疤果然是真的。”
身后二人壮起胆嚷道:“李霸王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的兄弟死在这小妞手上!”
刀疤李yín笑道:“我要娶这小妞做我的第十四房夫人,你们兄弟的仇我可帮不上忙!”
那二人立即转口道:“小妞,你也有今天!李霸王会从你身上给我们讨回公道!”
金铃子“呸”一声。红影一晃,已到了二人面前。手起尸落,干净利落的斩首刀,结果了二人性命。刀疤李与他的手下顿时变色。他们见她柔弱娇美,虽也知她功夫厉害,没想到竟厉害如斯,眨眼的功夫就在面前杀了闰罗二匪。不等刀疤李下令,弓箭手已挽起弓。
“找死!”金铃子转身喝道。刀疤李这时也顾不得怜香惜玉,飞快地从箭囊里取箭而射。
箭矢迎面而来。金铃子红裳一飘,身姿曼妙地轻巧避开,一批又一批接连不断,却没有一支能触到她的衣裳。尕南匪徒的箭术虽然高明,可惜对战的却是身具上乘灵力修为的对手。
“就这点微末功夫也敢来惹我?”金铃子冷笑道,“闰罗三鬼活得不耐烦了,你们去陪他们吧!”
忽听身后驴子惨叫一声,金铃子心中一惊,转身看到驴子挣扎地倒在地上。红色的鲜血顺着箭伤滴到了地上,一支箭洞穿了驴子的身躯。忽然又是一支,再一支,数支箭刺穿了驴子,驴子终于倒在血泊中。金铃子定住了身形,呆住了。无数支箭齐齐向她后背射来,她竟似浑然不觉。
原来尕南匪徒见不能伤及她,转了目标射杀了驴子,而乘她分心之际,箭矢又齐射而来。刀疤李暗道一声可惜,也射了一箭。天底下美女很多,财宝也很多,但没什么比保命更重要!如果他今天死在这女子手下,一世的名声,半辈子的血拼就付诸东流。
眼看箭几乎钻进金铃子的身体,一瞬间,她忽然周身爆发出明艳的红光。那红光比火更浓艳,比血更醒目。所有的箭在红光里融化。
金铃子慢慢地转过身,秀丽的脸已换了一副戾杀。红光在她身上闪耀不时流转出几道蓝光。
“你们杀了我的驴子!”一双纤细的手忽然成可怕的弯爪样,指甲不知从什么时候长出了半尺,如弯刺。
刀疤李等众人突然意识到犯了大错,错不该杀了驴子,不,错在根本就不该理会闰罗三匪!眼前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已变作了杀神!几个胆小的掉转马头就逃,能把那么多箭瞬间销毁的女人,他们跟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
“一个都跑不掉的!”金铃子飞身扑去,离她最近的一人,连人带马撕成两片。鲜血飞溅了刀疤李一头一身。没等刀疤李回过神来,金铃子的手已经掏出了他的心脏。刀疤李倒在地上先看到自己的心脏,微微地跳动了几下,然后一只马头落了上去,砸在上面,心弹跳了一下,接着马尸重重地压在了他身上,将他彻底地打入黑暗。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响彻在荒野上,伴随着血肉横飞的毁灭声,火光闪烁,映在驴子的死眼里。
金铃子杀红了眼。她生平第一次杀人,竟然是如此痛快。任凭那些匪人的污血浊了衣裳,脏了脸庞,她全然不顾。朱雀神族的鹰爪,水影冰火的极端灵力,无论用哪种方式,她只求最快最残酷地夺取对方生命。熊熊的怒火燃烧在胸腔,长久压抑着的痛苦宣泄而出。
我的驴子死了,我要你们的全部陪葬!
那些逃逸的匪徒死得最惨最痛苦,都是被她的灵力击中身体,溃败三江毁尽五海而死。连马她都没放过一匹!
凭什么我的驴子死了,你们这些臭马都可以活着?
最后几个匪人是被活活吓死的,杀人无数的他们也无法承受如此恐怖的场面。从开始到结束,金铃子只用了喝几口茶的工夫!根本无法逃跑,更无法抵御,当看到她火一般的眼,生命就此结束!
火嘶嘶地烧着,金铃子手刃了最后一匹马后,转身走向驴子。人和马都杀完了,痛快只剩下痛。她身上虽无一处伤,但心里却在滴血。
她坐到驴子身旁,呆呆地看了很久,最后道:“我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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