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沙子里。卫青,传说中的西汉名将,位极人臣、仁让谦和的千古仲卿。
“你怎么了?”张骞看到我痴呆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哦,没什么……”我尴尬的笑笑。
心下暗自咂舌,难道让我给他说卫青就是历史上能征惯战,为汉朝北部疆域的开拓做出过重大贡献,为人熟知的常胜将军吗。
“呵呵,你是害怕卫将军吗,他人很好的,很谦虚,在朝中从来不结党干预政事。”张骞像个老大哥一样给我介绍那个神话般的大将军。
“咳咳,大将军出战,白日暗榆关。三面黄金甲,单于破胆还。”忽然想起儿时读的一首《从军行》,竟情不自禁的读出来。
“哈哈,好诗,好诗,姑娘竟出口成章,把我这个汉人都比下去了。等我见到大将军定将此诗说与他听!”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沙漠上,这是凿空西域的人特有的豪放。
“啊?”被他这么一说,我忽然间面红耳赤起来,心中默念王昌龄啊王昌龄我可不是故意盗版你的诗哦。
又向前行进了一段,正午的阳光无情的烤在我们身上,我不停的舔着自己干涸的嘴唇,很想问呼伦或者贝尔要点水喝,可是我感觉离水源还要好远,自己一时不忍喝光了现有的水怎办呢,只好不出声,强忍着。
相较之下,张骞他们倒比我精神的多,不时的对走过的路指指点点,甚至拿着炭笔在一块油布上画起来,让我佩服不已,心中感慨,原来中国的地图就是这样画出来的呀。
恶略的环境让我自己都止不住的绝望,骑在骆驼上,听着驼铃声声,一下接着一下敲打着我的心,强忍着口渴,让身体和意识飘荡在崩溃的边缘,忽然发现这样竟然能让我暂时忘记对尉屠耆的思念。
我想,也许,我应该感谢这样的折磨吧!
“露赛亚,我们要快一点了,天黑之前要赶到前面的绿洲,不然夜里起风会被埋在沙海的。”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呼仑如天神般把水壶递到我的面前。
“谢,谢谢……”我不再客气,仰头吞着甘甜,真是沁人心脾。
“水释法师说你离不开水,我们的准备很充足,你别硬撑着。”看到我的狼狈,呼仑有些不忍的说着,像个大哥哥一样。
“呵呵,好!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骆驼又跑不快。”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水释法师,冥冥中好像又是他在默默的安排着一切。
“这几个汉史比较慢……”呼仑回头看看认真画图的张骞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张骞专注的眼神,竟然有些不忍心打断他。虽然只有四十出头,脸上却布满沟壑,像位年迈的老者。据说他被匈奴俘虏,囚徒十余年,单于为了同化他让他在匈奴娶妻生子,可是他却始终秉持汉节。如果没有他舍小义,也许今天中国的版图就不会有新/疆了。
又联想到水释法师的良苦用心,不禁感慨,古时总有那么些为了帝国发展而舍生取义的肱骨大臣。可是我呢,如此看来我来这里的使命跟他们差不多,我现在是楼兰人。
“怎么了,露赛亚?”感觉到我在看他,张骞抬起头来问。
“先生,我们得快点赶路了,天黑前必须赶到绿洲,不然……”被他从我的走神中打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嗯,是我耽搁你们了,我们赶路吧。贝尔,这条路一直是这样吗?”张骞收起手中的油布和炭笔,忽而又不放心的问贝尔。
“是的,先生!”贝尔闪闪他的眼睛。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画的,这里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一个沙丘接着一个沙丘,放眼全是金色,如果没有骆驼根本就找不到方向。
“嗯,我们赶路吧!”张骞虽有些不舍,但是比起走不出沙漠,他还是得听我们的。
队伍里渐渐没了声响,只有驼铃声声,渐渐的,一点点的太阳落到身后,夕阳的余晖把我们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颠颠沌沌间,觉得有清新的空气飘来,即使闭眼也能感觉一片绿色在前方。
“快到了!”我脸上出现喜色。
“你怎么知道?”贝尔蹦了出来,吃惊的问。
是啊,我怎么知道呢,我只知道我来到这里一睁眼就在水边,只要有水的地方我就有精神,楼兰周围大小的水源即使没有路我都能找寻的到。
每次我总是说:“嘿,朗朗,连你都不知道吧,就在前面了!”
朗朗,我的伙伴,对不起,我抛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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