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漠然地扫了暮西子一眼，像是没有看见她似地，重新转过脸冲那女子淡淡一笑，声音里极是宠溺，“玉儿，坐。”

李妃有些受宠若惊地抬起了头，有些茫然地顺势坐下，只知道呆呆地看着凌。

看着两个人的眼神交流，暮西子静静地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捧着药的手，似乎失去了知觉，感受不到汤药的温度，只知道越握越紧，指尖泛白。

同样是那样宠溺的眼神，那样温柔的声音，如今凌却是当着自己的面，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说的。明明昨天两个人好好的，暮西子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全变了，还是因为，穿着水晶鞋的公主回来了？

窗外起风了，吹得破口的窗子霹雳啪吧地。偶尔一只鸟飞过，浅浅低鸣，忧伤徘徊。

暮西子想笑，却摆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心一下子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突然闯入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留在指尖的温度，还没有消散，可是转眼他眼睛看的不再是自己。

“那个，我是来给你端药的。”暮西子微笑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克制住心里那股强烈转身想跑的冲动。

“喏，”凌优雅地笑了笑，朝桌子扬了扬漂亮的下颚，眼神却一刻都没有离开李妃，“放在桌子上好了。”

脚底下像被灌了铅似地，暮西子从来不知道，原来走路也会这样的累。暮西子默默地端着药，把桌子上一放，心里酸得要命，“趁热喝了吧。”

凌随意地朝桌子上一瞥，眼角一跳。

暮西子手上斑驳的鲜红色条痕深深地刺痛了凌的眼睛，很显然，这些草药都是她亲自去摘的。

“放下就出去。”凌口气蓦然变得很恶劣，眼睛里尽是隐忍的愤怒。

“哦。”觉得我碍眼了么？心痛得快要被麻痹得没有知觉，暮西子顺从地麻木点点头，像个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凌不自觉地看着暮西子的落寞无助的背影，眼底流动着深深的痛。他没有看到，在他的旁边，李妃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除了痛，还有绝望跟无助。

凌只知道，骄傲如暮西子，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回头了。

“凌。”暮西子突然停住脚，转过来看着凌，窗外的阳光射了进来，暮西子的脸早已经湿成了一片。

凌慌乱转过头，不自在地避开了暮西子的目光。

“你一定...一定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暮西子越说着，泪水越不可遏止，到了最后，浓浓的哭腔已经让她无法继续说下去了，紧紧地咬住下嘴唇，她害怕，她一放开，就会哭出声来。

看着暮西子紧张而期望的眼神，凌避开了眼睛，淡淡道，“我喜欢谁，不是一目了然的么？我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而玉儿，才是我想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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