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答桃矢的只是琉璃城安静而苍白的脸，长长的睫毛落下了扇形的阴影。

一手颤抖着缓缓地抚上琉璃城的脸，桃矢轻轻道，“城，你怎么睡着了？你不是说你要带我看桃花的么？你快点起来，好不好？不然，桃花都谢了。”

依旧没有人回答，回答她的只是空空荡荡的房间和众人的抽泣声。

肖如轩不忍再看，别过了脸，眸子是深深的心疼。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我是矢儿啊。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桃矢紧紧地咬着下唇，笑着将脸覆在他的手背上，不再哭也不闹，嘴角血丝一丝丝地渗了出来。

“小矢。”无忧走过来，心疼地想要拉开她，“他已经不在了，你不要难过。这....这终究是迟早的事情。”

他和琉璃城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桃矢会突然回来。这让无忧措手不及，却无可奈何。

已经到了这一步，现在的他，只能够心疼地看着他的爱徒，什么都不能做。

桃矢眼神空洞的缓缓抬头，明明是精致的脸，此刻却像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没有绝望，没有痛苦，完完全全没有一丝情感。

如果不是看到睫毛微微颤抖，无忧会觉得，此刻的她已经死了。

“他不会不要我的。”桃矢像是自言自语道，握住琉璃城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小矢，你不能这样，你得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然他知道了会难过的。”无忧不忍，心酸道。

“对啊，他一个人在那边好寂寞的，我不能丢下他。”桃矢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对无忧有些恍惚地笑。深邃的眸间是一片绝望尽头的荒凉，找不到尽头。

没有等无忧反应过来，桃矢忽的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

匕首上的宝石闪着耀眼的光。

对着琉璃城苍白着脸微微一笑，几乎没有迟疑，桃矢飞快地朝着自己的心脏位置擦去，“城，我来陪你了。”

“小矢。”说时迟那时快，眸子闪过一丝剧痛，肖如轩近乎怒吼上前，飞快地反手将桃矢扣在怀里，夺下了她手上的匕首。

桃矢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一下子蓦地昏了过去。

“无忧前辈，你快看看小矢怎么了。”混乱的痛苦炸得肖如轩的思绪一片混乱，他绝望地抱住桃矢，一双眸子急得通红，几近落泪。

...

经过无忧把脉，确定桃矢没有什么大碍，肖如轩还是不放心，一直守在了桃矢的身边。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的他分明没有了世人称道的干净温润的那个无双公子的样子。他下巴上长满了青色的胡渣，显得憔悴而落魄。

耳边充斥着门外关于琉璃城的遗体的处理的商议，无忧说，琉璃城之前曾经交代过他，所以这遗体还是让他处理。众人也就由他去了。只是想不到那么不可一世无坚不摧的琉璃城，倾城天下如何？武霸天下又如何？不过数月的时间，便什么都不是了。

他并不关心琉璃城，他本来留下来帮助琉璃阁都是为了面前的女子。

可此刻，苍白着脸的陈桃矢，就这样一直睡着，像个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让他的心无端的疼。

“小矢。求你醒过来。”肖如轩的眼睛里蓄满了痛苦的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桃矢的手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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