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样曾经的风华，也最终随着那一声枪声，飘然化作了尘埃，风干在了这滚滚的红尘之中。洛轻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刻更加惨白，她的整个眼眶都仿若被撑破了似的，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躺在地上的人，不是楚叔叔又是谁？

洛轻看着那座被黑红的血渗透的尸体，只觉得一股恶心感又开始翻涌而上，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她靠在楚霁枫的怀里，忽然似崩溃般开始放声痛哭，“发生了什么？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楚叔叔也……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是不是我们也会死。是不是我们也马上就要死……”根本止不住般地哭，除了悲伤，还有无止无尽的恐惧。

“我说过了，我不会让你有事。”楚霁枫掩饰住悲痛，僵硬地将视线从地上的那具尸体上转回，他将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恨意以及复仇的念头一点点压回。然后看着怀里像是一个破碎了的洋娃娃一样的洛轻，坚定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洛轻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她呆呆地淌着泪水，“……我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妈妈，楚叔叔，阮——”

“你还有我。”楚霁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了这四个字，只是若是再重来一遍，他一定还会情不自禁说出这四个字。

“哥——哥——”洛轻似确定般地重复了好几遍，仿佛这一切都不真实一般，待目光恢复清明，她轻轻地喃喃道，“我只有你了……不要丢下我……”

楚霁枫看了一眼那个倒在了他的怀里，像是玻璃一样随时都可能碎的人儿。此刻彷如被月光笼罩，散发出月光一般的皎洁的目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似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地望着他。

他可能不知道，他所有的防备，都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从他，听到那一声“哥”，脚步驻足的那一刻，从他，在她的面前举起枪的那个时候，她的性命就从此系在了他的身上。她的人是他的，她的命也是他的，这些，在以后很长很长的时光里，慢慢地得到了印证。

而此刻，他只是下意识地俯首，将温柔的一吻烙在洛轻的眉宇间。

那是比任何言语更加坚定的许诺，他楚霁枫会守护着洛轻，保她周全，一生一世。

洛轻微微睁大了眼睛，却没有疼痛，没有惊恐，没有害怕，只有一阵酸酸楚楚溢满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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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相依为命的人，自此刻已没有了家，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更加没有任何人可以收留。或许后面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在知道那个杀手被暴毙之后，正在后面追着他们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饶是洛轻这样单纯的人，也了解他们目前的处境。她将要跟着这个她连认识都还不到几个月的哥哥，一起流离失所亡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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