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看到卞勇把何丽丽抱起来，“咚”的一声放在课桌上，随着便掀起了她的海军蓝**。我依稀可见何丽丽嫩白的大腿，赶忙闭上了眼睛，一股热流倏地从**升起，浑身都感到燥热难耐。

“哎哟，你**行不？弄得我都疼了！放开我……这儿是教室，你就不怕让人瞅见？”何丽丽急促地说，声音娇滴滴的，似乎是想推开卞勇。

完全是在不经意间，我对性的好奇和憧憬突然被激活！但是我毕竟是个好学生，不屑于听窗偷窥之类的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转过身来就走，慌乱之中，笔记本从手中滑落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操场上打球的孩子走了，操场走廊都是一片静寂，书本掉在水泥地上的“吧嗒”一声很是清脆。

“坏了，外面有人！”何丽丽突然叫道。

“谁在外面？”卞勇喊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却不失霸气。

我赶忙弯下腰，捡起笔记本，抬起**，飞快地逃离这个令人黯然神伤的是非之地。我没有沿着走廊往回走，而是跑到跟教室只有一条小路之隔的围墙边上，一跃而上，爬上墙头，跳了出去。墙外面是一道小河，岸边是菜农的蔬菜地。我的手臂让墙上的藤蔓划了几道血印。但我顾不上这些，宁可违反学校禁止翻墙的规定，也不能让何丽丽、卞勇发现是我在门外偷窥他们。我不怕卞勇，只是想避免一场尴尬。幸好，没有人看见我翻墙。

第二天早上，一夜没有睡好觉的我在生活区的草坪上朗读英语，突然有三个男孩子站到了面前。我虽然叫不上他们的名字，却知道他们是外班的学生，一个读高二，两个读高一。我没有料到的是，那个高二男孩二话不说，对着我就是当胸一拳，嘴里还喷出几句脏话。身体健壮的我打起架来并不含糊，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连忙将手中的本子扔在地上，挥起拳头迎头还击，打在领头打架的这个家伙的脑门上。谁知道，大个子不经打，立刻应声倒地，躺在地上直哼哼。我一步上前，将张牙舞爪的第二个同学扑倒在地。第三个同学见状，吓得不轻，赶忙拔腿逃跑了。被我按在地上的瘦小子虽然不肯招供，却转弯抹角地透露他们是受卞勇指使，要给企图抢他女朋友的我一个教训。

上课的预备铃声响了，我还没有想出如何报复卞勇的办法来，女班主任谷青老师就找我谈话了。

“你跟外班同学打架，已经违反了纪律，怎么还要指责卞勇是幕后指挥？你有证据吗？”谷青老师显然在偏袒叫做卞勇的小白脸。

“当然有。他通过那几个人传话，不准我跟他的女朋友说话。我跟那三个外班同学没有过节，如果不是卞勇指使，他们怎么会对我大打出手呢？”我不肯退让。

“你知道他爸是县里一把手，对孩子要求很严，而且卞勇又是团支部书记，入党积极分子。我很难相信他会干这种事情。”

“那你还不了解卞勇。除此之外，他还喜欢行苟且之事！”

“你说什么？你知道苟且之事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嘛……”我无言以对，抬起头来，仰望着天花板，避开谷青老师呈现出异样神情的眼睛，脸颊红得如同正月十五的灯笼。

虽然我已经是个大小伙子，时常听见村里大叔小婶们打情骂俏，谈论饮食男女那些事情，也多次见过家畜交配，间接地接受到过不少性教育，但是毕竟没有性的亲身体验，也没有瞅见过人的性行为，对男女之间的事懵懵懂懂，并不真正了解，自然回答不了老师的这个问题。

“这种事，除非是你亲眼所见，否则你千万不可以瞎说。何况人家是干部子弟，家长要来兴师问罪，他也会不依不挠。”

“难道因为他爹身居高位，他就可以当县衙内？”

“小于，你不可以这么说话！”

“老师，那么多走资派都被打倒了，没想到你还这么害怕权势人物！”我想说“那是我亲眼所见”，但又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我不是胆小怕事，只是不想落下喜好偷窥听窗的坏名声，也不忍心把何丽丽给供出来。

“你……你这孩子入世不深，还不懂事，不知道人言可畏！总之，你不能听信谣言，败坏他人名声。你要知道，这种事情要是让组织上知道了，是要毁掉一个人的政治前途的。”谷老师扶了扶夹在鼻梁上的眼镜，突然压低声音，收回话题，问道：“照你这么说，你们是为了何丽丽打的架？何丽丽母亲是县文工团团长，你如果真地要追这么个女孩子，那你就错了，因为这是不会有结果的。再说了，卞勇是团支部书记，何丽丽是团支部委员，你是班级学习委员，都是学生干部，谈对象本身就不对，就更不用说搞三角恋爱了。现在管理学校的工宣队对这样的事情抓得可紧啊！”

“老师，你想错了，我根本就没追女同学，也没有跟女孩谈对象。”我满脸羞涩地解释道。“你可以去问何丽丽，平时我们并没有什么交往，这次是她跟我借笔记本复习功课。”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只是提醒你们要遵守纪律，不要违反学校规定。关于这次打架的事，学校工宣队可能要给你处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你先写个检讨，明天上午交给我。态度要诚恳。有了你的检讨，我也好帮你说句话。”

“明明是他们先动手打我，而且是三打一，我吃了亏，怎么要我写检讨？”

“这个检讨你必须写。听说高二那个学生被你打得够呛，已经去医院检查了。人家家长威胁说，学校要是不处理你，他们就要把你往县公安局告。”

“他先动手打人还有理了？我被他打得也不轻，胸口这儿现在还隐隐作痛呢！他要是有种，就去公安局告吧！学校用不着处分我了，我还不想在这读下去了！这年头读书有啥用啊！”

我少不更事，脾气倔强，行事果断，一时冲动，当天下午就卷起铺盖卷，跟学校不辞而别，直奔县城汽车站，乘坐公交车回家。尽管在那个特殊年代，人们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然而正是这个草率决定，改变了我命运的轨迹。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