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鸣过来吃饭也没有发现我们有过争执,有说有笑的,像以前一样只是在孙鸣回宿舍后我们又开始沉默不说话。一直这样僵持着终觉有些厌倦,有时候也想和他说些什么的,看着他什么事情也没有一副淡然的样子,又把话硬生生收了回去。
终于有了想要回家的心思,和他的同事聊天时玩笑般的说回去时候记得叫我一起啊。嘴里说着,眼角的余光却看向斯里,风平浪静,面色如常,没有我想像的挽留的样子,于是回去的心思日渐坚定起来。
虽然两个人沉默不说话,日子一样的滑过。月底了,斯里还是那样,而我也依然在每次想要和他说话的时候低下头不看他,把话吞回去。那天晚饭后,斯里又出去了,我搞不清楚他是去加班还是去打牌。收拾好餐具,洗了地板,又洗了澡,他还是没有回来。忍耐了一个月的怨气终于要爆发了,我气冲冲的打车去网吧,打算通宵上网让他也着着急,如果他知道着急的话。
QQ隐身,不想和谁说话。听着悲伤的歌曲,看着论坛里自己写的东西,想着故事里的林枫,故事里的斯里,为什么在生活中不是那么细心,不能一直对我好呢?郑成对我说过,我太多愁善感,把简单的事情想也想复杂了。不是他不爱我了,也不是他不在乎了,是男人羞于表示,羞于在众人面前表达。可是,我的大哥啊,我要的只是在出门前他跟我讲一下,这很难吗?又不是要他在很多人面前对我说什么“我爱你”之类的话,就算他敢说,我也不敢听啊。虽然我喜欢幻想,但是我分得清什么是小说什么是现实啊。
书看不下去,也不想继续写什么了,关掉耳机,已经是凌晨三点。斯里回去没有,他知道我出走了吗?有没有去找我呢?我再也坐不下去,下线回去。
站在楼下叫房东开门,斯里拉开玻璃把钥匙丢了下来,也不问我去了哪里。冲凉的时候眼泪终于**脸庞,原来他知道我不在家,他知道,他却在家里睡觉。
第二天,还没有起来,隐约听见孙鸣说,飞儿她是不是走的啊,中午的车呢。斯里说晓得她走不走啊,行李都没有收拾。我呼的坐起来,冲着斯里喊,走就走,现在收拾也不晚。孙鸣显得很尴尬的样子,说先过去收拾东西了,斯里也跟着走了。
胡乱的把衣服扔进箱子,心里却为自己的冲动有些后悔,又想着他的不挽留,那一丝的后悔也没有了。
斯里过来时候给了我一千元,依然是什么也不说,我有些动摇,想着假如有所表示我就留下来。直到上了火车,他依然什么也不说,我坐在车里,不看窗外的他。火车开动了,隐隐听见斯里在喊什么,站起来看时,车已经走过了,看不到他了。
在车上十几个小时,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是在喊什么呢?
到家的头几天总是不习惯,儿子也去上学了,整天有些无所事事。打开记事本给朋友们打电话,很多的号码是空号或者停机,仿佛我出去很久,回来已是沧海桑田了。终于有人应答,艾晴很诧异的在电话那头喊,你跑哪里去了?怎么还知道联系我啊?到我这里来,我现在一个人住。
艾晴真的一个人住,很大的一个单间,有厨房,也有卫生间,不必公用。我们在房间里大声喧哗,似乎这样才能赶走缠绕自己的深深的寂寞和悲哀。艾晴和一个我很陌生的人结婚了,因为没有婚礼知道的人仅止于他们两人和我。
我不知道艾晴这样匆忙的把自己嫁出去,是不是因为那个看起来很沧桑的男人。我们在白天逛街一个一个超市漫无目的地看,晚上都扯掉白天微笑的伪装讲各自的心事。
原来艾晴爱上的是个有妇之夫,那个以前见过的看起来很沧桑的男人叫柳哲。柳哲对艾晴很好很好,那年艾晴的体检报告说是乙肝,那个叫柳哲的男人带她四处去看,没有借机说甩掉她的话,这两年来一直带艾晴去省城的医院定期检查,买药回来注射。我叹气,就算是婚外恋,到这地步也算是真爱了吧?如果他们结了婚,真的在一起了,还会这样不离不弃吗?
我忍不住问,艾晴却沉默了,又说,也许不会吧,他对他老婆是没有这样好的,我也不知道了。或者,飞儿,真的在一起了,整日柴米油盐就没有这样的好了吧。你们呢?你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我点头又摇头,怎么会一样呢。我告诉她我回来的原因,然后说,不如我和你一起工作吧。有个工作了,就不会这样苛求了吧。你说,我是不是要求太高了?艾晴起身放上刘若英的专辑,说,睡觉吧,放歌听你睡的着吗?
在艾晴那里住了一个星期,还是放弃了工作的念头。斯里不经常打电话给我,我上网的时间逐渐的多起来,终于有次忍不住对斯里说,你要是觉得打电话很贵的话就学上网吧。一个小时也就两元钱,还可以视频。
不久,斯里就打电话要我的QQ号码,说了网上见面的时间。心里有些高兴,他还是愿意为我做一些事情的,等待的时间也就心情晴朗了。
斯里打字很慢,有时候着急了还有些错字,就算这样我们还是聊了好久才下线。后来没电话来时也想着可以上网看了也就不再介意了。
慢慢的很少在网上遇见斯里了,我想,也许他很忙吧。于是我又在论坛写一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假想着我与林枫、斯里的关于爱情的故事。有时候遇见了,斯里却说在斗地主,心情好的时候也和他一桌开着视频联手斗别人,烦的时候看这斯里亮着的QQ头像什么也不说。他不知道我在线,因为,一直,我的QQ是隐身。
我暗暗猜测,斯里怎么每次都是用同事的号码玩游戏,很少用我给他申请的那个呢?这样的念头往往一刹那就忘到脑后了,我坚信,斯里不会和别人一样在网上勾引美眉的,真的坚信。
转眼之间,就到了十月。国庆节,和同学相约一起聚聚。各自带着爱人和子女在刚买了房子的罗萍家,仿佛才毕业,现在就都儿女成群了。聚会最怕的就是说起各自的公公和婆婆,罗萍知道我的婆婆如何厉害的。果然,席间谈起来,罗萍就开始念叨着我的没用,应该和婆婆对着干。我仿佛做错事情的学生等着老师的训示结束,然后涩涩的为自己辩解。
一干人看着我,我越发的没有底气,仿佛自己没有跟婆婆斗争真的是个错误。“罗萍啊,你没有见到我家的情况,要我和她像个泼妇似的骂街,我真的做不出来。”罗萍一边喂她半岁的儿子吃奶一边说,是你自己没有用,你把儿子给她带,她是奶奶不带孙子天天在家打牌,有这样的奶奶吗?还给你妈妈带,累自己的父母,有你这样的女儿吗?
我无言以对,低眉顺眼,真真是个受气的小媳妇的样子。“姐姐们啊,她动不动就说要自杀,我怕被人家骂是个恶媳妇啊。”
罗萍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就差指着我的鼻子了,“你,你,还有脸说,她说自杀就把你吓死了?你给老子把药递到她面前你看她敢不敢喝,这种不要脸的招数就你才会无计可施。”这下可好,群情激愤,都说我的懦弱和婆婆的苛刻,一场聚会硬生生被搅的没有喜气。饭后,我就找借口带着儿子离开,罗萍的老公宋为开车送我。
“飞儿,你别介意,她说话太直接,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有。我知道她是为我好,看我这样她也难过。”
“要不,把你儿子送回去了,你还跟我回去,你们打打牌,好久没见面了。”
“也行,回去再说。”
还没有到家,就远远看见门口有辆车,猜想是来了客人。进门是大哥来了,侄子从房间跳出来,“幺妈,小弟呢?”
儿子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就沟肩搭背地到房间推单车出来比赛了。大哥也出来了,我尴尬的笑笑,“你怎么来了啊?怎么不打个电话呢?”
“来接晓齐去玩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星期,所以还没有给你们打电话的。吃饭了吗?”
“我们上午就来了,到的时候你们刚走。等到现在,快收拾衣服,去玩几天。”
宋为倒车,打招呼说先走。也就不留,只说再上街的时候联络。
其实回来已经月余,只是不想去那边。在斯里的家,一直没有家的感觉,虽然是自己的房间,虽然墙上是自己的婚纱照片,就是没有那种很温馨的感觉。
因着在罗萍家的话,心情无端端的郁闷起来。婆婆说的话,我也是先想一会儿才回答,生怕说错什么又招来忌恨,真的是怕了。一个星期就像是炼狱终于结束,我等不及大哥回来送我,就匆匆叫车回父母家了。
又是十二月了,圣诞节的前三天,二伯来接客。斯里的堂妹芬芳元月八日出阁,真是个好消息。前年和芬芳一起同租一套房子,感情尚好。以前曾经介绍她与文涛相识,暗暗希望他们会在一起的。只是后来去了桂林,事情却不是想的那样子了。
元旦,在同学家打牌。睡到十点还不想起来,爸爸在楼下大喊,“飞儿,你快起来,去你二伯家,芬芳他们出事了。”
我一下从沉睡中惊醒,出事了?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婚礼了,骑车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边穿衣服边下楼,问爸爸在哪个医院,受伤严重吗?爸爸说,你快点,不是受伤,两个人都不在了。我差点摔下楼梯,怎么会这样?两个人都不在了?
路上车多,人更多。两个多小时了,我还在十字路口等车。终于有出租车来,上了车,只说了地址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浑身发抖。
不知道怎么到的火葬场,居然还记得买了卷纸。灵堂里已经是哭声震天,只看了一眼灵**的芬芳就**发软。芬芳的脸上虽然化过装,却一眼看透不是有生命的,心里一阵发寒。仿佛昨天还叫我嫂子,今天却天人永隔,不由悲从中来,姑妈和婆婆更是呼天抢地“我的小乖乖啊”的哭个不停,我一手拖一个,自己也是踉踉跄跄,从灵堂出来很多的人不再哭。除了芬芳的姐姐小云,小云抽噎不止,眼泪簌簌而下。
我抱着她,拍着她的背,给她擦眼泪,我不知道怎么劝,我自己也是泪流满面。送到墓地下起了冰雹,还下大雨,还起大风,芬芳啊,你看,你走的那么匆忙,老天也在为你叹息!
从墓地出来,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在最近的网吧坐下,看着QQ里众多好友,却不知道和谁说话。斯里的头像暗淡,他不在,他不知道我的无助,他不知道芬芳不在了,在她婚礼的前一个星期。
打开对话框,我不停的给斯里发信息。我好怕,斯里,芬芳不在了。我好想你,你抱抱我。我真的好怕。却没有消息回来,斯里在做什么呢?怎么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在呢?
有消息来,飞儿,你在做什么?
我在写祭文,我妹妹不在了。我很难过。
你等等,我马上过来。
是谁?谁要过来,我想不了那么多,在烟雨里悲悼芬芳的离去。文涛拍我的肩,在我旁边坐下来,你怎么了?
我又泪如泉涌,文涛,芬芳不在了,她死了,还有一个星期是她的婚礼。
不哭了,下机。我送你回去,看你,这样了还来上网。
我害怕,我不敢回去,我一闭上眼睛就是她没有生气的脸在我眼前晃,我真的好怕,你看,她前段日子还给我电话来的,她,她就走了。
文涛关掉电脑,送我回去。路上好黑啊,没有月光,即使是暗淡的星光也没有,却有风,有如不甘的哀鸣,我更是簌簌发抖。
直到二十天后去芬芳的墓圆坟,我的腿依然会发抖。又下大雨,又起大风,我又哭得停不了,剜心般的痛。
这次婆婆没有来,只有我和大哥。芬芳走的那天婆婆哭的天昏地暗,却在无人时候对我说,“飞儿,你大哥起房子,人家外人都去了那么多,你去都不去。”那样的场合婆婆还记得教训我不识大体,我委屈却没有心思解释。大哥起房子,没有人告诉我,如果不是芬芳的死讯,我想只怕是要等房子装修好了,请客的时候我才会知道吧。
于是言语中就没有了往日的亲热,淡淡的对大哥说,“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吧,这段日子我在家。”大哥说,“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到时候我去接你们好了。”
回家了给斯里打电话,存心的想看斯里的态度,也就没有说我打算封的红包是多少。斯里说,红包封一千块。我想的也是一千,虽然和他不谋而合却恼怒他的决定。觉得他不问我就先说了出来是不相信我,觉得我小家子气似的。我不动声色,只说手中没有那么多钱。斯里马上表示汇钱回来,我越发的郁闷了。也知道自己有些过,正好两个人想的一样了,干嘛还要和自己过不去,和他较劲呢。唉,自己也不懂自己了。
新屋庆典的前一天,斯里还是没有汇钱回来,打电话去却说没有钱给我了,叫我自己想办法。“那就不封一千了。”“随你,六百,八百的,就可以了。”我恨恨的关掉电话,原以为他会汇钱就没有准备红包的事情,事到临头,只好找我爸爸借了。
带儿子去了婆婆家,还没有放下行李,婆婆就问,“飞儿,你这次打算封多少红包啊?”
“八百。”想着在农村八百也很多了,我随口就说了出来。
“两百就出不起啊,你给他封一千怎么了啊。再怎么说起屋也是大事,你给八百脸上好看啊?”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啊,我又没有栽摇钱树。这老太太怎么老想着我会委屈了大哥呢?
以前说要分房子,要我给大哥两万让大哥搬出去。我说刚结婚没有那么多钱,也不想要房子。婆婆转身对村里的人说,要大哥给我一万让我搬出去。我知道了都没有说什么,现在口口声声说都是我不愿意分房子,所以大哥才自己起房子的,欠了好几万,仿佛都是因为我的原因,一切都是我的错一样。
红包我仍然是封了一千,虽然婆婆偏心,好歹大哥大嫂还差强人意,比起婆婆好许多了,我还是愿意封一千的,就算是斯里没有给钱。
这样的事情我忍不住又说给了斯里听,斯里说,她这样说,你不会少封点啊,钱在你手里,她还能强行在你口袋里拿不成。简直要晕掉,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这样的事情我是做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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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们的爱情拐了一个弯』
因这芬芳的离去,又因着房子~,~节也变得不愉快了。斯里的舅舅对我说,“飞儿,别说你不知道了,我们住这么今也不知道~。你舅~去买菜遇见你大哥,还和他说话来着,也没有听他说起房子的事情。那天他楼房~板去买菜的。”听了舅舅的话,想着还是有人谅~我的,心也就释怀了一些。只是再也不肯跟婆婆一起去走亲戚,找了个借~回了爸~家,连~也不愿意打过去了。直到我再次决定去斯里那里,我也没有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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