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秋去冬来,树叶落了一个精光,清雪也开始漫天飞舞。临近年底发生了一件事,文革把李红的哥哥给打了。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李红的哥哥出差路过我们学校,自然来看李红。一天傍晚兄妹俩在学校旁边的一个饭店吃饭,让跟踪而至的文革碰了一个正着。当时文革的心里就一个劲的泛酸,一时又不好发作,就要了酒菜也自斟自饮起来。当半斤白干下肚,文革血往上涌,就来到李红的桌前胡搅蛮缠。这激怒了李红的哥哥,一两句话不对撇,两个人就动起了拳脚。略显单薄的李红哥哥在文革面前自然占不到半点便宜,李红的哥哥被打得满脸是血。当李红情急之下质问文革为什么打他哥哥时,汪文军傻了眼。
那天文革在我的宿舍了愁眉苦脸闹心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就没命地央告我陪他去找李红道歉。我被逼无奈只得答应。
那时冬季里新鲜水果无处去买,文革只弄了一些罐头及各类营养品。我们来到了李红的宿舍门前,文革低三下四地央告了看门的大娘。大娘通过对讲联系了李红,然后就请我们到门外候着。我和文革退出门厅,吸着烟站在寒风里,抱怨这看门的怎么都这么黑心,一点阶级感情都没有。当时我站在外侧,文革靠墙一侧站着。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水划了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兜头浇了我一身,文革反映过来开始大骂,我浑身哆嗦着扯了一下文革的衣服。说:“哥们,不想让我牺牲就赶紧掩护我撤退吧。”
当夜我就发起了高烧,半夜文革和二东他们把我折腾到了学校的卫生所挂上了吊瓶。
我在卫生所里躺了两天,第二天的新年文艺晚会的演出我是给耽误了。第三天是星期天,刚好是同乡聚会的日子,文革怀着歉疚的心情执意陪我。我说:“今天挂完最后一瓶点滴就送我回宿舍吧。完事你就忙你的。”看到他还要说些什么。我接着说:“拉倒吧,你又不是什么大姑娘,我对你没兴趣。再说,你也知道,真有大姑娘来看我,你说你碍不碍事?”
年初是个特殊的时期,放假了同学们都放下了手头的学习,忙着同乡聚会,或是同乡之间互相探望。我回到宿舍时,别的室友都出去了,只有二东和他的几个老乡在抽烟,扯着闲话,见我回来都上前来问候了几句。二东看我病怏怏的没有精神,就知趣地招呼了同乡离开了。文革也走了。我自己一个人躺在**,本想拿本书来打发时光,可是没看几页就迷糊了过去。
有人敲门。我以为是谁的老乡,就喊:“门没锁,进来吧。”
李红和另一个带着眼睛的女同学走了进来。
“喂,你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我问。
李红将手里拎得东西放在桌子上。说:“我还以为你张岩是个男的,怎么这样记仇。”
“哪里,我是怕你们找错了人,这感情不就浪费了,怪可惜的。”我说。
李红并不答茬,打开带来的兜子,拿出一个小锅。她将小锅放到我床前的一张凳子上,掀开了锅盖,一股浓香立刻弥漫开来。
李红说:“特意给你熬得鸡汤,趁热喝了吧。”
“你没往里面投毒吧!”我开着玩笑。
“人家可是冒着挨罚的危险,用电炉子花了一上午时间才熬好的,怎么说话这么不讲人情啊!”同来的女生说。
“这位是……”
没等我说完。李红说:“这位是我们班的关若欣。”
说着就把汤匙递到我的手里。由于这几天折腾,我也是真俄了,接过汤匙,说了一声“你们坐”,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李红随意拿起我放在床头的《红楼梦》,说:“你喜欢看这个?”
我一边吃着一边答:“我已经看过好几遍了。我觉得在中国的文坛上就没人能从其左右。”
过了一会儿。李红不经意地问:“这十二钗里你喜欢哪个做妻子?”
这话正中我的下怀,我开始滔滔不绝:“秦可卿是个**;凤姐势力阴险;巧姐在曹雪芹的前八十回影像模糊;这些都不应在讨论之列。再说元迎探惜。元春一出场就才选凤藻宫,那是皇帝的贵妃。迎春懦弱无才。探春太过厉害,而且竟不认亲生母亲,也不免势力。惜春是一个黄毛丫头,虽然一心佛门却没有佛门的气质。李纨似乎与惜春一个类型,‘形如枯槁,心如死灰’是道家用语,用这句话来形容李纨,有些相像。只可惜是形似而非神似。史湘云才思敏捷,本身也有许多可爱之处,却在家并不受宠,不娇气。但不应算是首选。至于黛钗,似乎这个话题许多人都在讨论。我基本上也同意一般的观点,黛玉是个小性子加醋坛子,谁要与她结婚,那么婚姻一定是千疮百孔。那个身子骨更不可能白头偕老,结果剩下的那个人不免心灵受损。你知道黛玉的灵性与才气随一缕烟飘散之后,怎能不给人留下深深的怀念呢?”
“听口气,你又不可能喜欢宝钗?”李红插嘴。
“你猜对了。一般看来宝钗温柔大气,又不乏才气。可是你不要忘了,宝钗是为了什么才进京的,婚后如果在名利场上没有什么建树,怎会有好的日子。”
“难道是妙玉?十二钗就只剩她了。”关若欣也凑了过来。
“正是。不说容貌,只那句与宝玉的对话就让人如沐春风。‘你从何处来?’,‘我从来处来。’,‘要往何处去?’,‘要往去处去。’”我有些陶醉地吟着。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关若欣脱口而出。
“可惜!”我惊异地望着关若欣。
“够酸。”我们正讲的热闹,文革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李红见到他,二话没说拽起关若欣就走。我一时语塞,李红她们关门走了出去。
文革讪讪的,斜躺在我对面的床铺上。独自掏出一支烟来点上,默不作声。我清楚他的内心一定是在犯酸,心里挺来气的。
我撂下汤匙,说:“你他妈也是男的,为一个女的至于吗?”
“我是不至于。谁能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他阴阳怪气。
“你把我当不当朋友?”
“我是把你当朋友来着。我不知道你把我当没当朋友。”
“你这人真没劲。”
“我是没你有劲,又是鸡汤,又是《红楼》的。”文革说完站起身,走了。
我一个人躺在**,很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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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连几天都不见文革的~影,另外哥几个来时,提到文革也都是绕道而行。我想我应该采取一些行动了。在新年假期后的第一个休息日,我拎着李~送~汤时用的小锅来到了李~的宿舍。这次我没等多久,李~就出来将我接了~。宿舍里十分整洁,与我们的~生宿舍有着天壤之别。空气里弥漫着~~的味道,使我有些心~情~。我坐在她靠窗的~边,李~同室的室友们眼里带着意味~长的笑意,一个个找了理由借故离开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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