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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女人随笔录》

第5章离婚前

作者:天地一熔炉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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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丈夫回了趟老家,吃饭时我感到不对劲儿。是他们冷淡了我,还是没有等我,讲不清,反正不对劲儿。我一进屋,青锁和他爹的谈话就中止了。吃饭时我没有动菜,因为一锅菜他爹老搅腾。边吃边搅,这是他的习惯,我却受不了。打早往回返,风还挺凉。房后的大娘起的早,看见我们问我冷不冷。来时我就穿了一身无袖、低领口连衣裙。我看青锁也没有**衬衣给我穿的意思。因为他从来不关心我的冷热,所以渐渐我改变了对他关心的态度,并且在冷淡他的同时祈望他能觉察并伤心,这样才算达到了我的目的。在往后的岁月中,看到他无比麻木、根本渗不进我对他有意识的伤害,无法品尝报复的快感,所以我便一步进一步地升级破害他的手段,并在施行过程中,再也控制不住它向邪毒的深渊滑去。而自己对他最后的一丝情感也最终变成绝情的面对与彻底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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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锁用洗衣粉去刷盛饭勺与小锅,他小气得根本舍不得用水龙头冲,接了一小缸儿水回来支应差事似的做了做冲洗的样子。如果是江舰,他一定明白洗衣粉和残留在蔬菜上的农药一样对人体是有害的。尤其一对夫妇想要孩子,要生一个不是畸形而且聪明的孩子,父亲和母亲就要特别注意生活上的细节。他不但什么也不懂,没有文化,而且他的脑子也学不进知识。他只能看见事物的表面而没有看透它们内涵的能力。睁着眼表面上象个“人”实际是个傻子。象是上辈子不知是什么来而这辈子投胎成了人,却依然没有解脱那个动物的实质,依然听不懂“人”的话。电视上看见两个人深深相爱,我心底无法平静,“如果和一个我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即便只活一天就死,也心甘情愿。”他听见“死”,“娇嗔”地道,“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第二顿饭,他拿用洗衣粉洗又没冲干净的小锅加水煮米,忘了我几个小时前告诉他的话。我说做你自己的,我不吃。他还在锅里扔进四个鸡蛋。吃饭时,他剥了个鸡蛋给我,我向来歉他的手脏,他应该是知道的。我说,“吃你自己的”。他没明白我的意思?又剥第二个。剥第三个的时候,我说“你吃三个呀?!”他竟然粗声粗气地回答“我吃完!”并且施行了他的话。“我们真的完了”,真的完了,完了!再也不可能好起来!有好起来的时候!我是一个苛刻的人,我对他怎样须随着性子,他对我怎样,必须怎样,不能怎样,怎样了我就怎样,我就自尊心及感情受不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一个重感情、太太重感情的人,还是一个冷酷无情、任意刁钻、苛薄毒恶的人。也许因为太敏感、太容易受伤才说自己重感情吧?但好象我的心理有些扭曲、有些变态。我以折磨对我好而不能不出一点小差错的人为嗜好。看到他们越痛苦,我就越满足。他们痛苦了,说明他们心里有我;我让他们痛苦,以证明自己的存在。否则,我便自个陷入痛苦,陷入无底无际的孤独中。有的时候,我靠在**,他坐在或躺在身边,我就把他的“错”不厌其烦地解释,怕他听不懂,挖墙角式地说了又说,说了又说,说的自己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信任这个东西在蔑视我,在嘲笑我,我的心象疯了一样。我恨不能剐他、烧他、烙他,直听到他痛苦地尖叫,否则我定会发疯而死。然而似乎一切都不管用。他记不住我的话,最能说明我在他心中的分量。我的爱、我身心的寄托开始转移。如果遗忘能让自己减轻痛苦,我何苦在他身上周旋。我说,“我说你,是给你机会,一个人不是什么时候都拥有机会的。”我决定和他分开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他倒头睡觉。第一个晚上,他没有吱声。第二个晚上,他依然象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噜”声。他的“呼噜”,一声接一声地宣告着对我的蔑视与嘲讽,它的威力足够成为对付我的强大的武器。我发现自己太傻了,他静,我动,他以静制动,我束手无策。必须学会漠视一切,让他看到我也一切无所谓的样子,才可能惊动他。我要一直等到他被惊动的时候。----这就是家庭战争吗?这就是夫妻战争吗?这多么象一场战争!我把自己的呼吸也调至象睡熟的样子。果然,他动了,开始摸我的腿,还强把我拉过去。他盯着我看,我便禁不住笑,我总好这样,其实我心里是多么恨他,又多么恨自己不争气。他看我“笑”,便得意地仰头“呵呵”地嘲笑。“青锁,不要不当一回事!有你哭的一天!”当我把它说出来时,他怪讶地问,“嘛事让我哭呀?”在他意识的范围里,只有“哭”与“笑”一对反义词,他根本不明白“哭”还有其它什么意思。第三个晚上,他又挑逗我,见我不凑趣并凶巴巴的,便索性也调过头来,并抱着我的后背。我挣扎了一下,但接下来也就安静了。其实,这也是我认为他能做的最佳方式。我曾因他想不到,或者能想到而不来这样做而气愤填膺、而气极败坏、而于头脑中翻寻着怎样才算最残忍的报复。此时他在背后安安静静地抱着我,我一下子有了一种感动。那是因为平时在一件事情上他似乎只有正、反两面做法的选择。而不管是正面选择还是反面选择,都不但不能达成他希望的效果,反而让我越发恼火。而这正是两个性情不相合的人生活中的具体表现。我生气时他不睬我,我不会高兴;而每每死皮赖脸地“理”我,又让我反感,恰似火上浇油----他总弄痛我。而这次,他终于想到要安安静静从背后抱着我共同进入梦乡,一场美梦后,势必二人重归于好。在他的安祥中,我体会出一种痛苦,发自他内心深处的痛苦。这无声的痛苦比他嚎啕大哭更能震憾我,而我也真的已被他深深震憾。一个男人的痛苦,一个男人无声的痛苦,我似乎马上就要原谅他了。起码,我一半的心在向另一半劝说了。然而----过了会儿,也许是他不习惯头朝南睡吧,他又调了回去!我混身发抖,快气炸了。早想到这头不习惯,起先就不要来做动作!他反击我的这种方式多么残酷,我简直气疯了!----你等着吧,姓张的,我会报复你的!我要让你在痛苦中尖叫!在黑夜里焦熬!在血腥中灭亡!第四个和第五个晚上,没有发生任何事。他已经找回他结婚之前的感觉并很快习惯了。晚饭后独自走了出去,有一股力量在推我,我的脚步迈向了职中方向。几年前,我的初恋情人江舰调进这所学校教书。就是在这段时间,我与他演绎并完成了上天安排在我俩身上只有一个月的恋情然后分手的缘份。不管他是怎样一个人,我,于一个从未碰触过异性的少女身上,突如其来体会了他电流袭击般带给我全身的疼痛与从男性身体里收到的巨大的舒服。而这些曾拥有过的强烈的感觉,将永远停留在我身体的最深处、心脏的最深处而永生难忘。当我从朦胧走向清醒,我希望能重新品味一回那种感觉,以彻底摸清它是怎样发出的,或者它还有没有当年的魔力。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才对他久久、念念不忘?当又走回这条旧路,这条留着我的故事的旧路,我想重遇昔日的旧人,很想,很想。如今这条笔直的绿气怡人的小路,被称为旧地,是亲切,又不免凄凉。我开始往回走。夜幕,美好的夜幕,给人无限安全感的夜幕,在它的掩饰下,眼泪,不知不觉,顺着我的鼻翼,顺着我的腮颊,如小泉流水,纵情地滑落。这个晚上,他依然很安静。也许是白天出了一整天之故吧,他一会儿就“呼噜”起来。我的头抵埋在角落里,忽然想见江舰的念头变成一股强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我的心在呼喊,“江舰,你在哪里?我想你,你有没有听到我在叫你?是我在叫叫你!你来吧,快来呀!我想要你,我想要你,我要你!”然后,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空前的悲痛中,那是一个深沉的、死静的、阴暗的深渊。似乎精神再也不能支配自己,我喃喃地低唤他的名字。这是一个宁静的时刻,宁静的时空,到处都没有一点声响的世界。他此时在哪里?是坐在沙发里还是躺在**?或睡或醒?抑或还在街道上漫步?抑或花丛旁、暗柳下抬头望月?风吹过他的额头,撩动他的黑发,隐隐的、细微的、又清晰的,他听见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感到不能相信,回头四下寻望。又一声在唤他,又一声,又一声。这是哪本书里描写的爱情?那样感人,那样动人,又那样美丽。我低唤他的名字,这嘤嘤的语言最后变成嘤嘤的啜泣。第二天,我打了一个人的饭,不声不响趴在桌子上吃。他看了我一眼就到餐厅用饭去了。第二顿,我们还是这样。吃饭时我想,我没向他表示要分开吃饭,如果是这样,我倒不会这样瞧不起他。他只是“遵从”我的意思,似乎我有让他滚到一边去吃饭的意思。记得有一次,生气回娘家,他不但不拉住我,反而好心好意送我一程。他这头笨猪,永远不会明白他都做了些什么,更不会明白他做出这些事情的后果。院里的人和上班的工人都发现了我俩之间的怪异,明摆着是屋里闹别扭了。闹别扭不闹别扭也罢,起先明明是我挑起来的,他不但不来关心、安慰、哄哄我,现在反而把矛盾的战旗高举在自己手中。明知道我头朝南睡觉他也就头朝南,我吃饭他也理所当然趁过来一快儿吃,就可以解决问题,很简单,明摆着的嘛。他却不这样做,不成了他反过来挑动战争了吗!我会自己屈服,没听见他一句好听的,一个好看的,我就自动屈服,原谅他?他已经这样了,我更不能原谅他呀!也许最初他没有出错,是我一个人专横跋扈、无事生非,可他竟然这样,我怎能不恨他!而他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依然“嘿哧”、“嘿哧”地笑,和别人嘻嘻哈哈。他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一回事!他把我当成一回事的时候,是他感觉到了压抑。两人老不愉快是一种压抑----他感觉的不是痛心,或者痛苦。----“你闹到嘛时候?”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闹到你提出离婚!”我硬梆梆地回答。“我要是不提离婚呢?”他说,我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当夜睡下后,他把一条腿专横地压在我身上。他总是用这种最最原始的头脑、最最原始的动作,或者可以叫做方法,来提醒我他的存在,来解决问题,而绝对不是靠“对话”、靠“沟通”,靠对我这个人行之有效的方法,靠对女人行之有效的方法,人与人之间行之有效的方式。他腿的重量压的我难受,同时一股没有洗净脚的恶臭糊的我喘不过气----“滚你娘的蛋!”我猛推他并骂他第二句,第三句。也许是捱不了我这回的臭骂,也许是几天来肚里确实窝住了火气。“你再骂骂!”他把脚踹在我的身上。他被回报的是我连接的三脚。他也用脏话骂了我一句、两句、三句。我没有让他占便宜,我的嗓门盖过了他的。我不是不怕被人听见,只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我们同时蓦地坐起来,互相怒视,好象眼睛里能放出利箭把对方射穿。“你再骂骂!”“你压着我干嘛!”“你再骂骂!”“你压着我干嘛!”躺下后,我又骂出去两句脏话,他把“你再骂骂!”又重复了两遍。这个时候,我非常痛快,没有半分伤心的余留,象是闷在心头的浊气已释,不但轻畅,而且还有点高兴,也是真的我还非常高兴起来了。在和他高兴奋、高集中、高发泄式撕打中,我体会到一种无与伦比的特殊的快乐。理然,重新躺下后,得意的心情很快趋于平静。后半夜,我们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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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家一连呆了几天。这天中午他来了。麻将桌上多出一个人。父亲喊住他,“回来,回来,曼玉一会儿还走哩,你玩吧。”父亲不让我玩,我也很情愿地搂着青锁在里屋睡午觉。说是睡觉却谁也不安生。我们总不停“忽”地睁开眼睛看对方,然后把嘴笑着咧到腮帮子上。一觉后,他拎起布包,拿了钥匙推车就走。爹把他送出院,我把他送出门。他踩火时我开口了,“青锁,”他扭过脸来,我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你怎么不说让我跟你一起走呀?”他恍然大悟的样子,自责道,“我想着嘛哩!”接着他问,“还有几天是集呀?”----五天一个集,逢集日我都和妈一起去集市上卖货。他问这话,代表他关心我。但是,为什么他只关心我,却不关心“他想我”呢?如果我们之间有思念,如果我们之间有**,“集日”他妈的算什么呀!我没有回答他,我不需要回答他!我只要记住这个总为我“着想”的人,这个表面上谦卑象条狗而头脑里对“感情”绝对麻木的人!他所做出的每一件事都在宣扬他是一块木头,他是一个猪头!而我需要的是一个“人”,我需要和一个“人”进行交流。不管我这个人如何“**”,我都不可能单个儿在一个木头身上撞击出火花。而关于他不邀我跟他回去让我伤心透顶并把这片刻阴云积存在记忆中,重新面对“娘家”,却不得不把自己的自尊掩饰在微笑背后。关于此类事件,他也不知做过多少起了。又一次在心底暗暗发誓,“我会报复的,你等着吧!”面对我突然发问让他大吃一惊,并现出惭愧的“样子”愣在他的车上。我平静地说,“你走吧,我只是和你说说,就是你要我回去,我也不回去,因为我还有事。”然后我转身回了家,若无其事地看他们打麻将。过了会儿,我听见了他摩托车发动和走远的声音。我嫁给了一个木头疙瘩,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之前,我做梦都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人!这种人应该是少数,偏偏被我碰到了;“我”这种人也是少数的,偏偏被他碰到了。如果姻缘真的是由上天安排的,那么,老天爷,你真的配错了。我不是坏人,他更不是坏人,是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块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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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厂子改善伙食,米饭加肉汤。饭后青锁他大姑姑,我也叫她姑的在我屋里坐着说闲话。她可爱和人说话啦,会滔滔不绝一直唠下去。后来说到这顿饭,大姑说,“净是肥肉,有嘛吃头儿。”青锁马上反驳道,“什么呀!这肉好吃,不腻,做进味儿去了。”我知道他在学我话,便故意问他,“你吃了几块儿?”“我是没吃”,“没吃你怎么知道好吃不好吃?没吃你说这话干嘛?!”,“我听你说好吃。”----类似这样的事太多了。我把这本日记基本上没做多少修改来公之于众,最初的意思只是想把我的婚姻内幕比较祥细地告知我的亲人、朋友、还有你;也是爱好写作并让它来填补我过于阔绰的时间,充实自己的生活。但是写到这里,象是要开一场批斗会,自己正在这里匆匆写发言稿。这篇日记标注日期是两千年1月1日,怪不得厂内改善伙食。希望这篇以后不要再出现“批判”的呐喊了,而当前还是照着原文快快抄录吧。我觉得象青锁他吧,没有主见就没有主见吧,非要鹦鹉学舌、丑态百出、胡说八道、随口胡诌。他,是不吃肥肉的,不吃的还有羊肉、牛肉,总之,他不爱腥,越素就越喜欢。而对于这顿饭,既然没吃,就不要发言。毛泽东不是说过吗,没有体会,就没有发言权。什么叫好,什么叫坏,那就看适合不适合自己。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东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做为一个男人,不要学人家说话。这个道理,我不知跟他讲几百遍了,他半丝也不动摇。“不动摇”,代表你是个男人吧,可是他的“见解”,又是“墙头草”。他听见甲的话,就照着甲的论调说;接着又看见乙发表完全相反的观点,又马上随着乙说,而且表现出高度赞同,好象“那”就是他的看法。如果你没有目睹刚刚在甲那他的表现,你一定会被他蒙住的。而他的“墙头草”做法,自己能意识到,避讳些尽量别让人看到自己的骨头,也罢了,却偏偏意识不到,在我面前淋漓尽致地表现,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也许这就是他说话的方式吧?可让我怎样才能再信任他?我去相信他的哪句话?他的话不代表自己呀!说到这里,既然是批斗,那就继续说吧。他说话还不经过脑子,随口说,你别发现,你发现了,除非你没有自尊心,或者你和他没有关系,他是精子是傻子和你没关系,可是和我有关系呀,你怀着信赖的心和他说话,他却净打发你。打个具体的比方,原本是5,可是你不知道,问他,他随口一诌,“3.5”,看,还挺具体,底下一查,不对,找他问,他不承认了。“3.5”是他随口吹出的一阵风儿,他记那干嘛,事后更不记得。“‘5’,就是‘5’,‘2+3’不等于‘5’等于几,‘3.5’是什么?”他还这样说。所以,他说话不是不经过脑子,而是原本就没有脑子。发现他说话不过脑子,你不信任他了;又发现其实他就没脑子,你又会是什么感觉?你和他做夫妻,一辈子守在一起生活,他是你名誉上的丈夫,你会怎样?你将怎样?不是有郭靖、黄蓉式恩爱夫妻的典范吗,那么你认为郭靖真傻吗?他只是呆头呆脑的“样子”。唐僧师徒四人,让选择一个做情人,竟不少人选猪八戒,也许猪八戒适合很多人,但是绝对不适合我。有人说了,他笨怎么还学会了开车?这就是我为什么最最佩服海伦的老师的原因。海伦从出生就又聋又哑又瞎,最后竟成了一名作家!我没有那位伟大老师的本领,我无法教会青锁任何东西,也无法改变他。你看他整天在我面前唯唯诺诺,牺牲男人形象听从于我,其实,他什么也没听过我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脑子,是个忘了给他装上脑子的机器人,它就是一堆废铁!你看着他象草一样东倒西歪,却又正因为没脑子,让他形成“愚顽不化”的实质,气得你想咬他,张开嘴,却没有下口的地方。你想伤害他,却无法伤得了他,你只有用最粗俗、最肮脏的话骂他。而这正的我最后再也不和他说话,认为和这种人交谈只是自我侮辱,而一张口就是骂他的原因。我在疏远他,从心里疏远他,因为有一天我“忽”的一下子全身无力,我发觉自己再也不能生气了。为了延长自身寿命,我把他当成“不存在”。2002年正月,我与他正式分床。别人都说他对我够好,其实好不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来举两个例子:我们的孩子会吃饭以后,每回我做饭,都把菜切的适合女儿的小口;而他从来不。我们搬了三次家,去他单位一回,搬回他老家一回,在县城买了房子又一回。三次搬家,三次在墙上钉一块儿小镜子,小板凳面那般大小。每回他都是照着他的脸、依照他自己的身高。前两回我都说了他,最后一次我没有说话。好象他又长高了,我立直身子,镜子里只能看见我的额头,连眼眉都看不见。再说一件事吧,最后一件事了:搬进县城以后,朋友陪我去挑了块儿窗帘布。可是没有几天,因为窗帘太沉,支撑窗帘的架儿给坠断了。窗下是朋友送我的花架和花瓶,第一次他把帘架卸下来,窗帘碰掉了花瓶,瓶体摔下来一小块儿。第二次他把修好的帘架装上,再次碰掉花瓶,瓶身折为两半。这件事是他遇事不记教训、非常典型、也很有说明力的事例。我不是一个善于宽容别人的人,看见他因我责备而买了一个颜色粗俗、造型生硬的新花瓶后,我说,“你做的很对,就象一个家庭,一旦破碎了,就应该抛弃。”我说了,但不知道这简单的意思,他明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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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决定了和他离婚,我不会提前告诉父母或者其他人。而关于我将居住哪里,我想我会远走高飞、流落天涯。不管我将如何牵挂父母,都不会回到他们身边。可是似乎又无路可去,去做尼姑?要么干脆死掉算了。今天妈邀我去滑冰房。我不明白,为什么哥、嫂把它租下来,却不亲自经营,让父亲在那白天、晚上的守着。爹心脏不好,滑冰房里音乐高分贝地响着,小青年儿们又“叽吼儿叽吼儿”的,收一整天票很是辛苦。早上嫂子那头儿把电话一打过来,妈就急急歪歪地要去,她还和我爹拌了几句嘴。我们去后门还锁着,妈让我去叔家取钥匙。回来时老远着哪,就听见她大声喊我。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嫌我走的慢,我还真想站住不走了!等来了人,他们却站在空空的场子外不进去。妈又让我“赶紧”穿上旱冰鞋去引诱人,她要拿我当“托儿”。我可不是猴子!还不如说让我滑着玩玩呢。我没理她,转身离开了那里。我回娘家来时,也没理青锁,他看见我要走的样子,让我就他们的车吧。我说,不,我骑自行车。他问为什么?我说不为什么。进了县城,进了娘家,越发感到自己是个不合时龄的人。就说工作吧,我喜欢播音事业,平时读书读报,我就是“读”。它不但是我为了改善口吃而进行的一项锻炼,也是我极大的爱好和擅长。我瞧不上当前电视台上的播音员,这个县还没人了呢!我对自己有志不能伸、有光无处发而怅然若失、而悲愤凄怆。我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退入社会最底层,嫁了一个农村的傻子,又改变不了他,正象改变不了自己一样。但是,还有我瞧不上他的权利吧?有我离开他,做为一个女人去寻找一个真正男人的权利吧?当我不满意周围一切的时候,我同时痛恨江舰。他也不是我要的那种男人,为认识他我感到羞耻、感到面红耳赤。如果他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定会声嘶力竭地冲他喊“滚!”。现在我仇恨一切人,除了我的父亲。但也有恨他的时候。有时梦见他,他做着不把我当女儿看的很多勾当。醒后我十分痛苦,甚至泪流满面。不是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告戒自己,不能拿他家一件东西,不能在他家多住一宿,要和他家永远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发现,还是夫妻----和自己有共同命运的人是最亲近的,其他的,什么姐妹、什么父女,都是他妈的朽纸一张。他宁可轻淡我们,也不能得罪老伴儿。才发现,夫妻这一对儿组合是多么他妈的重要。所以,当婚姻不是完美,是一个人性的坟墓,我还拥有什么?没有生活意义、没有生命意义,我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一定要选择离婚,就算天塌了,地陷了,我也不会后悔。我会重新选择自己的婚姻。我依然不会象有的人只一味看重金钱而做一个豪华冷室里的守墓人;也不会再选择一个穷人,他将为“家”辛苦奔波而忘记了或者没有剩余的精力和我一起培育“爱情”。“爱情”是靠培育的,但在这之前,它必须有适合成长的土壤,否则一切将不得长久,将不攻自破。我很哀伤,哀伤的时候,我愤世疾俗、厌倦这个世界、也讨厌所有的人。请大家离我远一点儿,离我再远一点儿,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我需要绝对的安静。随后我转念一想,应该是我被赶走才对,应该是我滚远一点儿才对,不错,就是这样。那么,我会滚开的,你们放心吧,你们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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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前』

26在娘家吃饭,餐桌~还有侄子和外甥~。这顿饭包括三个馒头和一碗剩米饭。米饭摆在~孩子面前。我快~吃~的时候,~说,“你拨点儿他们的米饭吃吧。”我在这里~特别注明,她对我说话从来没有使用过慈祥的语调,~是她不“不耐烦”,不“气急败坏”,就算对我不错了。我说,“他们的?你还不如说拨点儿饭~我吃哩!”这~~~火了,她一字一顿地说,“他们的饭,也兴你吃。”我也不甘示弱,“这是他们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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