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离开哨所的时间一天天临近,姚远的心被揪得紧紧的,每过一天,他心中的恐惧就增加一份。整个哨所,似乎被离愁别绪包围着,连一向多话的吴帅突然间沉默了许多。大家每天默默无语,姚远更是争着抢着干活,想把往昔对他俩的亏欠补回来,连给沈初写信都省略了,姚远甚至连考取军校的消息都没有告诉她。虽然大年和吴帅一再提醒:“该给初写信了!不是她的错,不要那么小男人气,适可而止!”他们以为姚远还在计较沈初的负约,其实是姚远已无法在他们劳作的时候心安理得躲在房间里抒发自己的情感。
沈初再次来信致歉。她在信中写道:“姚远哥,我知道父母的反对让你伤心了,但他们并没有嫌弃的意思,真的没有,因为他们对你可以说一无所知,所以说“嫌弃”就无从谈起。他们只是舍不得让我远离而已,我是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他们非常非常的爱我,也非常非常地害怕我离开他们。我高考的分数上北大清华也没问题,可他们不放心我离他们太远,就连我报山东大学中文系他们都不让,不经我们同意替我们报了南京师大中文系。爱情是平等的,从我喜欢上你的那刻起,我就没有介意你是将军还是士兵。我希望你能给我时间,给我勇气和力量,我一定会来到你身边。我相信‘事虽难,做则成;路虽远,行则至’,只要我们真心相爱矢志不渝,就没有力量能把我们分开。”
上学的日子说到就到了。指导员来电话让姚远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妥当,他第二天一早派车来接他。放下电话,姚远一下子慌了,甚至有种覆水难收的绝望。他整个人都傻了,不知道干什么好,只是呆呆地坐在一旁,脑子一片空白。
自己的东西都是大年和吴帅替他们打理,姚远依然呆呆地坐着,好像那是别人的事,与己无关。那天晚上,大家都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一个劲儿地把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直到熄灯,他们的手依然握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躺在床上,姚远睡意全无,往昔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中如放电影一般。姚远要走了,更孤寂的日子需要大年和吴帅去面对,姚远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哭哭泣泣,而应该给他们一个坚强的背影。
凌晨三时许,姚远悄悄起床,蹑脚蹑手地把收拾好的东西提到学习室重新整理。他把沈初给自己的来信全部从包里拿了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桌子上。这些信是他们感情的见证,姚远知道自己十分珍惜它们,从心里舍不得,但他又知道,它们不仅仅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这个哨所。留下来,对他们面对孤独寂寞可能会更有用一些。
他还从包里拿出了自己所有钟爱的文学书籍及考学教材,他希望对吴帅考学及后来的战士学习有用,这里面还包括他给大年卖得一套电器维修书籍。大年热爱电器维修,当初姚远到总队考试时专门为他买了一套,一直放在包里,他希望对他今后发展能助一点微薄之力。同时,姚远还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本精美的笔记本作为礼物,在上面分别写下了自己真城的祝愿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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