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林青青来接我,只有她有个神通广大的哥哥,知道我被关到这个地方。
看守所的黑漆铁大门森严极了,开门的咯吱声音令所有心不纯净的人胆寒。外边停放一辆黑色奥迪,不是林青青的,她的车是奔驰。
我在思考中,车子蹭到我的身边。前面的司机不认识,后面的座位下来的我熟悉,是李吉月。
怎么是李吉月?
她今天穿着天蓝色双层拉链衫,拉链没拉,里面穿的是镶珠白色羊绒套衫,套衫在颈子部位绾了一截,但是掩盖不住美颈细长。下身穿底腰宽松牛仔裤,由于腰细如柳,裤子挂在胯上,露出了白色绒裤。真是青春袭人,风情万种。
她怎么来的?我有一连串的问号。
“赵主任,受惊吓了,安然老总让我特意来接你。”她走上前,轻轻地给了我一个拥抱,我感觉怀抱里是一朵轻盈的云儿。
虽然我到东莞好糊涂文化艺术广告有限公司快一年了,但是认识最大的官就是王家宝。公司总经理的门一直都是关着的,听王家宝说老总是马来西亚华人,大部分时间在国外,一个月顶多回来一、二次,公司的关键事情由他决定,一般事情属于哪个部的由哪个部负责。我没有越级的习惯,王家宝原来是我的直接上司,我有事直接跟他汇报,用不着打听老总,更不会主动和老总套近乎。就是当上文化艺术部的副主任,还是王家宝建议的,不过这个成本太大,吃不消。
“谢谢你了。”我激动地说。
“我们找个地方先住下,再去吃年夜饭。”她说。
“好吧。”我上了车。
天堂市是个海滨城市,出了看守所前面的街道一拐就能在接连不断的鞭炮声中分辨出拍岸淘声。这里比东莞冷多了,车里开着空调,不然我要打开车窗,迎迎海风。
找个海边的酒店住下,司机说不要安排他的房间,要马上赶回去。李吉月说车子是从东莞租的,马不停蹄地跑了六个小时。
“不要回了,疲劳驾驶不安全。”我说。
“没有关系,明天大年初一有结婚的用车。”他说。
“那我们吃简单些,你就快点回。”我要李吉月去安排。
三个人在宾馆餐厅的大厅找个位子,李吉月点了几个炒菜,我拿了一斤天堂大曲,到了天堂就得喝天堂酒,李吉月也倒了不少,司机没给他,他要开车。
菜太香,十几天没有吃到这样的菜了,我把筷子先平放着,像犁田一样,在盘子里前行了十几厘米,然后再夹,放了整整一大口,馋了。
司机不喝酒,很快吃完了,我们拉拉手,让他小心走。
“赵主任,没有想到我会来吧。”李吉月微笑迷人。
“是的,我当是林青青来的。”我说。
“哈哈,我去了林青青的家,本来想把她带上,给你一个惊喜,但是她不在,看门的她婶婶说她回高雄了。”她说。
“什么?她告诉我回英国继续读书啊。”我说,难道林青青骗我?
“就是去英国,新春佳节也是要过的。”李吉月解开了我瞬间形成的疑问。
“来,喝一杯,谢谢你放弃和家人团聚的机会来接我。”我举起杯子。
“见外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过春节不一定年年都在父母身边。”她说。现在的年轻人思维就是开放一些。
“王家宝被逮住了吧?”我问。
“没有,他比狐狸还精,跑了。那天开会你出去不久,他接个电话,就一去不复返了。准有人通风报信。”她说。
可能是暴富的杜晓平通知的,每次我去的时候都看到他。
“那怎么能说我无罪?”我问。
“想想啊,警察为了你,没有少费心思。你到这里后,有一队人马在我们公司调查了好几天。”她说。
“找到秦有雨了吗?”我急切地问。
“没有,用不着找她。”她说。
“那怎么确认的?”我问。
“听安然老总说,靠的是起运广场大门的摄像头,你每次把包裹取回来的当天,下班的时候王家宝总是提着箱子。”她说。
“提箱子能说明什么?提箱子的人多着呢。”我说。
“但是他提的箱子就没有回来过,他的破绽就是在于他每次用的箱子规格都不一样。一般人只用一个或者两个,他用了几十个,不注意看不出来。”她说。
“那怎么又说明我们不是同伙呢?”我继续问。
“这很简单,如果是同伙,就不会让你把书搬运到公司了。”她看了我一眼,眸子似乎在欣赏,一种像针刺的欣赏,我受不了。她接着说:“这不是小规模的贩毒,肯定还有大鱼,这条线路是明线,可能是使的障眼法。不然王家宝不会消失得那样快。”
“那也不能足以说明我们不是同伙,这仅仅是推理。”我说。
“你别忘了,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是知道书中毒品的。”她说。
也是,警察不是说他们知道下线吗?如果下线不认识我,又没有足够的证据,我就被无罪释放了。哈哈,现在的警察真是不冤枉一个好人。
“喝酒吧,李吉月。”我说。
“你杯子里都没有什么酒了,要不要再拿半斤?”她说。
“拿半斤你也再喝点,我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加上这十几天吃得差。”我说。
“吃得好人都往看守所去了。好,我解决一半,行吗?”她说。
“好,你也不要喝醉。”我说。
“今天是过年,我喝醉了,有你保护啊。”她脖子一扬,秀发飞落在肩的一边。
酒拿来了,李吉月让服务员再上两份菜。我们边喝边谈,不觉已过十点。
“主食吃什么?赵主任。”她问。我们俩的杯子都只剩一点点酒。
“米饭。”我说。
她让服务员上一碗。她说她酒多了,不想吃了。
吃过饭后,她提议出去散散步,正合我意。
稀稀拉拉的鞭炮声跟马路上的汽车一样少了很多,想必大多数人在家中团聚。我成了地地道道的流浪儿,还把李吉月绑在一起,于心不忍。
酒精燃烧着血液,冬夜不觉得寒冷。我和李吉月径直往海边上去。
海边的各种灯光全部打开,不远处的船只和岸边的高楼尽力献媚博宠,比试着彩灯勾勒的优美曲线。借着灯光,我们踏上松软的沙滩。李吉月弯下身子,抓了一把沙子,搓了搓,说:“这地方沙子比不上我们家乡的,好粗。”
我继续向前,希望找到一个感觉好一点的贝壳,算是到天堂的纪念。我小看了追身而来的浪花,认为跑能来得及,当它快到的时候转身已经迟了,冰凉的海水湿了我的下半身。
李吉月哈哈大笑。
狼狈返回的路上,我想这水是不是对岸林青青释放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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