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妹切身感受到了,活埋的悲惨。
活埋在一幢与世隔绝的豪华别墅的悲惨。
活埋在一种举目无亲、度日如年又唯恐稍纵即逝、大限临近的时间隧道的悲惨。
若能被解救出这曾经梦寐以求,而今恐怖惊魂的魔窟,金钱与酒色堆垒的人间地狱,学生妹真的很想、只想:珍惜再生的日子,换种活法。享受正常普通女人的生活,粗茶淡饭但平安坦然的生活。
不经历此桃花劫,终其一生,学生妹永远不会觉察到:金碧辉煌的宫殿,竟然是令人窒息的死城。
竟然只有死亡的阴影,想象的变态狂、杀人魔,与她朝夕相处,同居但未同房。
幽深玄冰似的目光,若离若即,在欣赏她的天生丽质,却漠视她的色qíng诱惑。
看来对付这狂魔,靠做应召女郎的绝活,活命的保险系数不高。
看来只能边装着很感兴趣地听话,边往悲往惨里深掘,苦难的话题,滂沱的泪涕,55555,上网上得把数字科学演进为中文的学生妹,呜呜呜呜呜,但愿感动苍天见怜,狂魔怜惜了。
这情景在影视里,古今中外太多的绑票凶杀碎尸案中,司空见惯。
只须更换下演员与台词。让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学生妹眼里的这狂魔,重复他觉得很有必要的发泄,歇斯底里前,极其温文尔雅的演说。
“还是言归正传。
十几年前的故事。”
“时势造英雄,更逼出奇财。不用说:我的父母,经过科学码钱,也成了添财,添升的奇财。”
“吃一堑,长一智。
没少流泪的母亲,终于,如同我悟出‘读书的不发迹,发迹的不读书’一样,悟出了‘费力的不赚钱,赚钱的不费力’的窍门。”
“不到一年,不费吹灰之力,转手倒买倒卖,翻一番几番价,或用‘乾坤大移’功法,添了她在工厂里工作一辈子,也积攒不到的钱财。”
“闲来无事,就跟人学‘易容术’,‘攻心术’,‘炼精术’,花钱攀龙附凤,投资开发‘新加坡’。自成了再现的江湖,新崛起的笫一大帮,帮中侠侣。”
“不过,钱海情波的江湖,时处险恶,遍地黄金与陷阱。钱场得意,情场失意。顾此失彼的悲喜剧,同样发生在我的家。就像,汶川大地震发生前,似无预兆。”
“那时候,头脑笨点但不弱智的我,看得出:在咱家里,完全是大姐大。
姿容姣好,精明强干的母亲,注定是:跑码头,开寨子,挑大梁的大当家。”
“而一表人材,循规蹈矩的父亲,只能是:靠吃公饭,混面子,吃软饭,混日子的小干部。
常被母亲奚落,生了那玩意儿,死无寸用的窝囊废,只能俯首甘为愚子牛,被大当家与小跟班,轮流当牛使:汗牛充动,代劳,总揽苦累活,洗脚水。泥牛入海,作哑,少有申辩权,私房钱。”
“那时候,我根本不会体恤:在社会和家庭,做个没有地位,缺少应有关爱的男人,好难。”
“嗯,就像,现要人体恤:在文坛和网络,做个没有名气,缺少应有支持的作者,真的好难。”
“阴盛阳衰。
情感天秤严重倾斜,一边倾倒。
从此以后,家无宁日。”
“唯恐天下不乱的我,常助咒为虐,为大当家的最高指示,拍桌共鸣,敲筷击碗,或摇头晃脑,平仄平,平平仄仄,当作古诗跟诵,偶尔还即兴再赋新词。牵强附会着大当家的反唇相讥,冷嘲热讽,噎呛得欲哭无泪的小干部,益发萎靡不振,垂头丧气。”
“于是,我就像星哥周大侠一样,仰天哈哈大笑,复又桀桀干笑,捧腹喷饭笑个不停。笑得有点夸张,有点过分,有点怪诞,有点邪气。”
“其实,我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值得好笑。就像,我后来抽烟,打架,玩女人。”
很会和那些与女人作戏的男人,只手遮天的官儿,腰缠万贯的款子,玩纯真玩激情玩五花八门套路的学生妹,此时此刻,酥xiōng玉腿,倒是情不自禁地在此起彼伏。
可是,她连干这行初学者不自然的媚眼,都不会使了。活像个过于严肃呆板的修女,老处,只会正襟危坐地听讲。丝毫没有“流莺社”上流杀手的冷艳或温香。
这倒使玩猫对老鼠谈说游戏,绘声绘色的年轻男士,非常满意。益发非常兴奋地狂喷唾沫。
“结果,搽胭脂味越浓,脸色珠黄越快,过早出现更年期反应的母亲,转而朝我没完没了的唠叨。”
“少不更事,的确太不争气的我,才跟家养的瘦猫打住喵喵,直瞪着大眼珠子,看定大当家歇斯底里,彻头彻尾搅乱饭局后,气冲冲,散盆摔门而去。”
“呆留家中吃闲饭的父与子,都没有了胃口,却有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清静。”
“心悦诚服,其实我最爱也最怕的是,我的外公,宋爷爷。”
“当过兵,当过战斗英雄,当过劳模厂长,当爹又当妈,一手拉扯大母亲的宋爷爷,生相威猛,膂力奇大。”
“常捉泥鳅般,一手一把抓牢住我。拎拖油瓶似,把我关进,他的小黑屋里。一脸的严肃,却非常的耐心。到很远的厂区食堂,飞快地提来温热水,小心地替我洗净,在外玩耍得,脏兮兮的脸和手脚。”
“哽噎着粗嗓门,边对我叹说:醒崽,你妈似红苹果水灵,光艳照人的一张俊脸,也许就这样为你唠叨,失去水分、光泽而憔悴,不忍卒视了。”
“如果没有不测风云,之后接踵而至,接连不断的社会变迁,乐极生悲的家庭苦难。那么长大后,也许丰衣足食,玩世不恭的我,不会:留心放眼看天下。如此深刻领悟人世无常,唯爱有恒。如此迫切希望力挽狂澜,拯救闲帮。如此深远想到共襄盛举,龙行天下。”
“当年,下岗伊始的母亲,奔出江湖,遇到的举目无亲,举步维艰。确如宋爷爷说的,相对更苦难的人家,这算不了什么。”
“那时候,过的一段苦日子里,至少还有那个完整的家,相亲相爱而给我rì后无限眷恋的家。”
“物是人非,现再忆想:那点苦,确实,算不了什么,只是闲帮中人所有深重苦难的开始。”
“因为我更看到了,向上或下坠的抗争,更引发出:人性扭曲变态的苦痛,太多家破人亡的悲惨,太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凉。
“淡然入目,闲帮的种种苦难,在浓缩。
先单说的,我的双亲,不是包子,也是点心……”
……本章完结,下一章“第一集冰雪盈城的初夜〔片断〕”↓↓↓更精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