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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灵之血溅到那一刻,君虚天只感手上灵力顿失,接着一股异样的恶心涌上心头。再看金铃子折出白骨的手腕伤处,流出的红血淡淡发出一层紫光,心下骇然,耳中再听婷室韵那句解释,“破灵坏血”,顿时明白过来,她体内朱雀神族的血脉已改!
金铃子脚尖轻盈点地,挡在君龙身前,秀丽的面容已充满杀气。与她战过的戚、危二人不禁后退半步,只半步,牛金龙便回到婷室韵身旁。
接下来该如何应敌,不用卜师说明,牛金龙也明了,以全灵相助金铃子,正如当日君龙那样。他一手抵于金铃子后背,避开神格,另一手拉起婷室韵。一股浑厚无匹的灵力传入体内,金铃子身上猛然亮起红光,艳射四方。离她最近的君虚天毫不犹豫地抢先动手,但他攻击的却是牛金龙。戚、危二人上前一步,双双将手搭在君虚天后背,蓝光瞬间笼罩整间卜室。
一系列变化只在弹指之间。
牛金龙身形巨大,金铃子却娇小玲珑,因此破空虽出,君虚天还是闪避过去,一掌打在牛金龙肩上。可是这一掌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他忽略了重伤的婷室韵,北方卜师的一手也跟牛金龙连着。婷室韵以她残余的卜力,增强了牛金龙的防御力。牛金龙没有后退半步,硬生生地扛住了这一掌,与此同时,破空却到了君虚天眼前。
“着!”金铃子喝道。
那血红的手掌,如钩的破空,加之破灵之血,君虚天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奋起所有灵力,往后急退。“月如钩”擦过肩膀,火辣辣的灼烧感烧过肌肤,一片血肉连衣离开身躯,接着是翻涌的恶心难受。
红光如芯,蓝光如瓣,忽然红光全盘压过蓝光。君虚天三人后退到卜室门口,只见少女燃烧的双眸,竟似血眸。
“朱雀王族竟出了你这样的人!”君虚天毕竟身经百战,很快恢复了沉静。
牛金龙无言,陷入沉思。因婷室韵的卜力保护,他虽受一掌,却只是轻伤,但反观金铃子,不过凭借他一人全灵,却压过对方三人的灵光。即便身具破灵之血,但那一招“月如钩”在破灵之血之前,已击退君虚天。这是怎么回事?
金铃子望着自己双手,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以朱雀灵声而出,震得众人耳膜刺痛。婷室韵心中一动,“血战”二字在脑海中徘徊不去。是了,要破金铃子身上的青龙血咒,需要血溅七尺!她的想法与白夜不谋而合,只是白夜没见到满地的血已想到了这个法子!
笑罢,只听金铃子冷冷道:“凭你,就敢与玄苦为敌?连我都打不过,还妄想同你们的神君一战?”得了牛金龙的灵力,使体内血脉空前沸腾,终于令金铃子想通一件事情。得过蓝琬全灵,得过君龙全灵,再加上这次得了牛金龙全灵,每次这样的事情发生后,她的修为就会越次超伦,神速进展,到此刻,竟然能以一敌三,且面对的是贞国三位宿将!什么君虚天,见鬼去吧!
君虚天神色一变,突然飞身上前。戚、危二人没有跟随,只是一旁观看。金铃子有牛金龙在身后撑腰,朱雀神族的精妙功夫一一施展。他二人一个经验老道,一个身负奇能,表面上来看是打个平手,但实际金铃子脚下没有移动,而君虚天却如蝴蝶穿梭,拳脚相加却始终不敢触碰破空,其实是输了。
君虚天不是不想攻击她身后的人,但是破空远胜世间兵器,而他也只是赤手,所以每当攻到牛金龙身旁,都会被破空所截。郁闷地打了一会,君虚天后退。
金铃子嘲笑道:“你怎的不用灵力攻击呢?”
君虚天自然不会那么蠢,从戚、危二人口中,他已经知道她身怀水火二系的灵力。
面对那双血眸,君虚天心下一寒,于是沉声道:“金铃公主,我本不想与你为敌,但事到如此,我已经没有其它选择!”
一道蓝光忽然从君虚天背后冲出,冲破卜室的红光,直射苍穹。
牛金龙目色一变:“天节!”
在场除了金铃子,所有人都知道“天节”意味着什么,均变了面色。一直没有言语的君龙忽然大声道:“父亲,不要啊!”
婷室韵怒道:“你竟用禁忌之术?”
君虚天冷漠道:“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蓝光越来越粗,如一把巨大的宝剑,竖在他身后,而戚女侯、危立二人后退,远离剑芒。
金铃子乖戾一笑:“天节是什么玩样?”她素来不知天高地厚,即便性情大变,胆子是不会变的。
君龙痛苦地说:“天节之后,生灵涂炭。父亲……”
金铃子脸色一变:“别口口声声喊他父亲,他不配!”
“天节”的蓝光越来越深,君虚天心意已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蓝光忽然变化,一节节发黑,一节节消失。金铃子只听见婷室韵大喊一声:“破灵之血!”天空中,已坠下无数蓝光,万剑贯穿的阵势,扑向他们四人。蓝光万剑携裹君虚天集毕生的灵力,所罩范围内灭绝生气。
金铃子知道不妙,不及思索,一手猛击自己胸口,一阵巨痛后,朝天喷出鲜血。那嫣红的血雨迎住“天节”,所到之处,蓝光消匿。血雨之外,卜室之外,玄室峰发出轰然巨响,被“天节”击中之地,山体洞穿,山石崩溃。
面对那漫天的血雨,君虚天那边三人呆住了。
牛金龙默默凝视眼前的少女,真的太狠了!但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破解“天节”吧!
而君龙感到已破碎的心忽然又揪了起来,紧紧地缩成一团,一点。要一个少女挡在他面前,为他大战父亲,为他挡下“天节”!
血雨消失,蓝光失影,又见那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坠落卜室。玄室峰动摇起来,“天节”真正的威力都在卜室外显现出来了,余波不休!
君虚天脚步不稳,被危立搀住。君龙看见,他父亲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这是施展“天节”的代价。
金铃子一把抹去嘴边血迹,红光又现。仇恨的血眸似要滴出血来,她脱离牛金龙的手,却被君龙抱住腰身。
“我要杀了他,你放手!”
“他刚才要杀你!他不配做你父亲!他不是你父亲!你放手啊!”
君龙只是流泪,任凭金铃子的破空在他手背上划出道道血迹。死不放手。婷室韵怜惜地望着他们,叹道:“让他们走吧!”
摇动的玄室峰,满是血迹的卜室,君虚天问为什么,金铃子也问为什么。刻下是杀死君虚天的最好时机,为何要放过?
“要山崩了。”过了一会,牛金龙道。
戚女侯眼中闪过歹毒,与危立一起搀住君虚天,迅速离开了玄室峰。
金铃子在君龙手中挣扎了几下,君虚天等人消失后,她安静了下来,双手垂在二侧。
牛金龙道:“玄室峰眼见就要塌了,我们也赶紧离开吧!”
君龙低低应了声,再唤金铃子,却发现她又昏厥过去了,破空消失,只剩下右腕的折骨触目惊心。原来她失血过多,灵力激荡,神智崩溃在敌人消失后的一瞬。
“卜师?”但更令牛金龙意外的是婷室韵,她见金铃子昏厥,伸手摸了把,却收回手痛苦地抓住自己衣襟,眼光朝下,望的竟是那一地的雪中血。
“怎么了?”
婷室韵极艰难地开口:“我竟无法动运卜力!或许错失了眼前这个破解青龙血咒的最佳时机!”她一触碰到她,就感知金铃子体内的血咒之力因大量失血而减弱,但她却因伤重而无能为力,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脚下颠簸起来,牛金龙叹了口气,扶着婷室韵,施展身法而去,君龙抱起金铃子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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